婦人注意到對方的眼神里保持著善意,嘴角上永遠掛著微笑。他那英俊的相貌和大衣上的精致船型胸針,使人看了不會忘記。
“謝謝您,好心腸的先生!”激動的婦人一不小心使用了貴族時代的敬語和稱呼。
當她察覺到這一點錯誤,急著想要糾正時,好心的年輕人舉止優雅的豎起右手食指抵在嘴唇中間,做出一個溫柔的收聲動作。
“女公民,你可以叫我安德魯,安德魯·弗蘭克!另外,我的馬車就停在外面,可以順路送一位守法公民回家!”
在自我介紹的同時,好心的安德魯順手掏出一枚20里弗爾銀幣丟在柜臺上,并從蛋糕店老板手中接過兩個裝有各式糕點的藍色硬紙盒子。
“安德魯公民,你好!我叫格蕾絲。”貴婦人低聲說道。這一次,她省略了丈夫家族的貴族姓氏,以免暴露身份。
看到年輕男子拎著兩個大蛋糕紙盒,徑直走向停靠在路邊的四輪馬車的時候,“女公民格蕾絲”也一言不發的緊跟上前,就像一個順從的孩子,沒有絲毫猶豫。
在這個社會極度緊張的時期,跟隨一位愿意釋放善意,并且看起來舉止紳士的年輕人呆在一塊,總比在路上,隨時可能被暴徒們直接給抓走要安心的多。
柜臺里,神情呆滯的蛋糕店老板一直目送兩人乘坐的輕便馬車駛向黑暗處,很快就消逝的無影無蹤。
此時,一直在操作間收拾的老板娘走了出來,她伸手將柜臺上的20里弗爾銀幣揣進懷中的錢袋里,嘴里還嘀咕道:“皮埃爾,你也不教訓那個年輕人,居然他讓用區區20里弗爾拿走我們店里三分之一的蛋糕。”
自從法屬圣多明戈(今海地)的數十萬黑奴鬧事以來,種植甘蔗、咖啡與可可為主的熱帶莊園不斷遭受破壞,輸入法國本土的價格就一直保持著高位,直接導致巴黎的糕點售價不菲。
妻子的抱怨聲很快就將魂不守舍的蛋糕店老板從幻境拉回到現實里來。原來臉色紅潤的他一下子變得鐵青,而且兩腿很是害怕的發抖起來。
忽然,皮埃爾掀開柜臺翻門,沖了出去;接著,他將店鋪大門快速關上,并插好了所有門栓,無一遺漏。
直到此時,蛋糕店老板才轉過身,對著毫無察覺的女人嚷嚷起來:
“那個不知死活的女王黨人分子居然把……把他們招到我的店里。哎,今天的運氣真是他m的壞透了!死婆娘,現在回里屋收拾好東西,你和孩子們要離開巴黎,回鄉下,先待上一段時間。”
“為什么啊,皮埃爾。”女人緊緊拽著丈夫的袖子,很是不解。
丈夫一把緊抱住妻子,他竭力壓制心中的恐懼,低聲說道:“我看到那個小白臉的大衣上,有一枚紅白藍三色風帆胸針。巴黎公社的德約爾你還記得嗎,他曾告誡我,這玩意只屬于冥王哈迪斯的地獄三頭犬……”
“治安委員會的政治警察?!”妻子忍不住驚呼起。但很快,她用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嘴巴。
……&lt;/div&g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