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大大咧咧的繼續說道:“這次是為了給你的戶頭湊個整數,至于那15%的手續費我會從下一筆中全部扣除。事實上,我想給你免除所有匯款傭金,但我擔心其他合伙人的反對。”
林德所說的合伙人,其中就包括巴拉斯,至于影響最大的那一位,這位政治部警長還沒查出來,但他隱約覺得是隱藏在國民公會中,平原派的某個人。
于是,安德魯打著哈哈回應說:“你能這樣做已經很好了,伏爾泰曾贊譽過東方人細水長流的做法,我也同樣認為:合作基礎必須保障雙方的利益,當然還包括信息上的資源共享。”
接著,安德魯低聲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此時,林德立刻眉頭皺起,額頭上的猩紅刀疤也不由得跟著抖動起來,但最終,這位地下錢莊的老板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看在眼中的安德魯繼續說道:“你不需要過問我與他的恩恩怨怨,只要派人調查清楚他的生活細節,詳細到每天出門是先邁出左腳還是右腳;一頓能夠喝下幾杯白蘭地或是紅酒;身邊有過幾個情人,每次做-愛能持續多久……
總之,事無巨細,他的一切我都需要知道。至于期間發生的所有費用,可以從拉瓦錫夫人支付的下一筆賬單中扣除。”
當然,安德魯也可以委派自己在警局里的心腹,實施這一項監視任務,只是對方位高權重,貿然借助官方資源很容易被其察覺到,一旦打草驚蛇,那就得不償失了。基于此,安德魯認為借助黑幫的勢力反而更靠譜一點。
在權衡了利弊得失之后,刀疤漢子決定接受了安德魯請求。
“我說的都沒問題,但我需要加一條。”
安德魯很是爽快的回應道:“請說!”
林德惡說道:“我知道你即將趕往摩澤爾軍團效力,如果有機會在軍營里碰到烏弗拉爾,請幫我找人狠狠的揍他一頓。沒錯,那小子之前是為我工作,但騙走了不少客戶就開始單飛。”
安德魯笑道:“呵呵,這沒有任何問題。但在軍營里,只能有意外的皮肉傷。”
林德咬牙切齒的說道:“那當然,我只是出口氣罷了,那小子還欠我5千里弗爾,等他回到巴黎之后,我還要向他追討這筆舊債。”
5千里弗爾看起來不少,但對于林德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值得為此生氣;
至于烏弗拉爾暗中卷走老板的客戶,繼而單飛一事,那也是過去很久了。如果這位心狠手辣的黑幫頭子真心想要報復,安德魯壓根就不相信羸弱的烏弗拉爾,能夠活著趕往摩澤爾聯合軍團報到。
在后世,穿越者曾經拜讀過烏弗拉爾的發家史。后者在經歷一場政治危機過后,未來法國首富的起家資本,應該就來自眼前的地下錢莊老板,林德。
當然,這些都不太重要的瑣事。尤其是林德與烏弗拉爾的相愛相殺的故事,都與安德魯沒有什么直接關系。
結束了與林德的晚餐,安德魯又一次登上克萊門駕駛的四輪馬車,開始了他今天的另一端行程:位于東部郊區的那一棟簡陋小樓,也就是埃爾隆伯爵夫人的居所。
故地重游,依然是在黑暗中。小樓周邊的圍墻已粉飾一新,院子里種下的蔬菜和馬鈴薯,很多都已經發芽。
安德魯下了馬車,走到依然簡陋的小樓前面,他隨手推了一下大門,但紋絲不動,于是又拉了拉左側門簧。
沒一會兒,安德魯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