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打發走了布魯斯,安德魯后腳就看到了到任的炮兵指揮官塞納蒙上尉在用手指敲打著敞開著的房門。
“請進吧,我的朋友!”安德魯微笑著迎上前,將大自己三歲的塞納蒙請進來。此時,守在走廊上的一名衛兵順勢將房門關上。
應該說,這塞納蒙前日來軍營里報到后,第一次主動來找安德魯。這兩個兒時的小伙伴,相識到現在差不多有十七八年了。
安德魯從酒柜里,拿出一杯產自阿爾薩斯的白葡萄酒,斟入酒杯,遞給了上尉,然后兩人一同舉杯痛飲。
“我的朋友,你還記得嗎?我們一起偷吃了為巴斯通主教準備的鵝肝醬。哈哈,可憐的特蕾莎嬤嬤氣得上躥下跳。不過我們也很倒霉,居然被膽小的小漢克出賣了,結果兩人一同罰站了一整天。
……還有一次,你突發奇想,帶我去跑到德米拉侯爵的地窖里偷喝雷司令酒,因為擔心被家里人發現,結果躲在地窖整整一天一夜,最后還是你的母親提著油燈,在一個空酒桶里找到了我們。
……哈哈,快樂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而又讓人難忘啊!在你離開斯特拉斯堡,前往你父親老塞納蒙將軍主持的梅斯炮兵學校之前,你就是我安德魯唯一的朋友。好吧,那個曾經出賣過我們的漢克也可以算半個。
……另外,我在外交學院結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他叫克萊門斯·文策爾·馮·梅特涅,沒錯,是一個來自德意志科布倫茨的貴族。或許我下次與梅特涅再度見面時,將是對手與敵人。”
安德魯一邊為感慨逝去的童年時光,一邊不停的拿起酒瓶,為兒時同伴與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倒入酒水。
“抱歉!安德魯,我……”塞納蒙站起來,激動他一時語噎。
安德魯擺了擺手,微笑著安撫說:“我知道,我知道。身處這個集體瘋狂的時代,我們都需要學會自保。你父親做得很對,身為曾是貴族一員的我們,在沒有獲得足夠的力量之前,不要與其他說德語的貴族子弟交往,從而避免來自巴黎激進分子的無端猜疑。
沒錯,我也是同樣如此。在外交學院的大廣場上,我公開放棄了男爵的繼承權和所有貴族年金,主動參加斯特拉斯堡革-命者舉行了一系列慶祝活動,差點把我那位外祖父氣得半死,好在他后來死于一場意外,嗯,是交通意外,不然我將淪為遭人唾棄的弒親者。
那位克勒曼將軍就是吃了這樣的暗虧,結果父子倆都被送進了監獄。不過,你放心,我已將他們父子從拉拜政治監獄轉移到普通的卡姆監獄。而且,卡姆監獄的典獄長也算是我的一位朋友,相信會給予他們相對良好的待遇,畢竟克勒曼父子都是瓦爾密戰役的英雄。”
安德魯絮絮叨叨說了說了這一大段話,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緬懷往昔,簡單的敘舊。至于拉攏的對象,不僅是塞納蒙本人,還有他那已經62歲的父親,賦閑在家的老塞納蒙將軍。
今年春,老塞納蒙將軍以自己體弱多病為由,選擇從意大利軍團退役,重新回到北方重鎮梅斯。只不過,曾經輝煌一時的梅斯炮兵學校已經解散了兩年,昔日人來人往的校園淪為一片廢墟。
目前,老塞納蒙閑居在梅斯郊外的一處莊園。
時不時的,會有服役于萊茵軍團、摩澤爾軍團、孚日軍團與斯特拉斯堡軍區的炮兵軍官,前來拜訪這位前梅斯炮兵學校的校長,他們大都是老塞納蒙將軍的學生或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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