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司令部第一混合旅指揮官,安德魯-弗蘭克準將。”
看到軍委會剛剛發來的任命書,安德魯內心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那是所謂的憲兵司令部,原本就是拿破侖時代才存在的編制,居然在1794年提前出現了。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住在統一樓上的‘凱撒’的做法。他想讓你去阿登軍團,繼續履行梅爾蘭公民沒做的事情。至少要保證,儒爾當和圣鞠斯特,以及他們的聯合軍團,在兩周之后抵達桑布爾河前線的時候,阿登軍團的五萬軍隊還沒有自己先鬧出不可收拾的兵變。”
說話的是菜昂納爾·布爾東,國民公會的代表,與丹東一樣,是個相貌不揚,身體強壯,說話洪亮的香檳人。
布爾東是在昨天抵達里爾城,已在里爾要塞的司令部,正式就職北方軍團的軍事特派員。而這之前,布爾東一直在萊茵軍團擔任同樣職務。
盡管布爾東代表的字里行間,將卡爾諾描述為“凱撒一樣的軍事-獨-裁”,但這不過是嘲諷后者在軍事方面的獨斷專行,不聽人勸而已。。
杜伊勒里宮的所有國會代表都清楚,卡爾諾距離那位“軍事-獨-裁者凱撒”,至少還有十萬八千里。
別說在卡爾諾身后,始終虎視眈眈的治安委員會和救國委員會。單單一個康邦和他執掌的經濟委員會,就是卡爾諾無法演變成凱撒的,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此外,卡爾諾和軍委會只能給前線的將軍們下達命令,至于派駐各個軍團內部,實施監管職能的軍事特派員們,都是國民公會代表的身份。
至少是在政治地位上,每一位特派員與卡爾諾都是絕對平等的,根本談不上誰指揮誰,誰命令誰的問題。
所以,卡爾諾明明知道阿登軍團的特派員梅爾蘭抗拒待在前線,始終躲在蘇爾松基地尋歡作樂,他也不敢發文加以指責。
卡爾諾真要是與軍事特派員鬧翻了,強勢的特派員可以要求軍團指揮官,拒絕接受來自軍委會的任何命令,特派員甚至可以宣布自己代表國民公會,直接給司令官或其他將軍,下達作戰指令。
類似這種事,巴拉斯干過,塔里安干過,富歇干過,圣鞠斯特也干過,而且最后一位干的更囂張,能面對面的與卡爾諾硬剛。
其引發的后果,導致卡爾諾一度挾私報復,堅持要將羅伯斯庇爾、圣鞠斯特等人竭力辯護的屈斯蒂納將軍、烏沙爾將軍,以“投靠王黨,背叛共和”的罪名,送上革-命法庭的斷頭臺。
布爾東繼續說道:“阿登軍團現有的矛盾,歸根結底,都是該死的軍餉鬧騰的,士兵們不愿意接受持續貶值的指券,事實上我也不愿意。所以說,當你將價值15萬金路易的英國王子,送到斯海爾德河對岸的時候,我估計卡爾諾心中已經就有了想要掐死你的想法。
嘖嘖,讓我來算一算,那15萬金路易,等同于360到380萬的里弗爾銀幣,也就是差不多2千萬的(里弗爾)指券,相當于10萬官兵一年的軍餉。私下的,我倒是非常贊同尚皮奧內將軍,那種適當劫掠的做法。當然拉,那種性質卑劣的強j犯,必須統統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布爾東的調侃語氣,讓安德魯感覺心煩意亂。他當然清楚這份委任令,就是卡爾諾的一種公然報復。
畢竟,自己不是克朗塞、梅爾蘭、布爾東,這些手握生殺大權,能夠“便宜行事”的國會代表,安德魯無力抗衡強大的卡爾諾。
此時此刻,安德魯仿佛在空氣中,看到后腦勺上扎著小馬尾辮的卡爾諾,顯露出一副極度丑陋的嘴臉,對著自己一個勁的嘲諷。
“既然你安德魯有本事放跑了,價值15萬金路易的英國王子,那你就去為阿登軍團的五萬官兵,籌集已拖欠了兩個月的軍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