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作為外交學院高材生的安德魯,也非常應景的變得熱淚盈眶,繼而飽含激情的高呼“法蘭西萬歲!”“共和國萬歲!”“國民公會萬歲!”,這一類政治正確的口號。
等到持續近兩個小時的“政治喜劇”,告一段落之后,安德魯很是乖巧的退出了議事大廳。他準備前往塞納河南岸的波旁宮,以“督辦”身份,去看看那所尚在緩慢發育的“工程師大學”。
剛剛來到廊廳,準備向大門走去時,忽然聽到身后有熟人在招呼自己的名字。
“安德魯公民,請留步一下。”說話的是勒貝爾,外交委員會的執委(主-席),同為新寬容派成員。
不一會兒,勒貝爾已站到安德魯身邊,他邀請年輕將軍一同去自由樓,在外交委員會里面坐坐,順便聊一聊革-命政府目前與波-蘭、西班牙,普魯士的外交情況。
對此這類正常的公務交流,安德魯當然是欣然接受。
數分鐘后,在勒貝爾的私人辦公室里,他告訴安德魯一件頗為棘手的事情。那是在昨天夜里,塔里安與羅伯斯庇爾又起了沖突。
依照勒貝爾的描述,這個沖突還比較激烈,塔里安不僅當眾用言語羞辱了羅伯斯庇爾,甚至還出手掀掉了“不可腐蝕者”的假發。
上述行為,已經不是簡單的沖突,而屬于嚴重的挑釁。
今年3月,丹東與羅伯斯庇爾徹底鬧翻的一個標志性事件,就是性格沖動的丹東,揮手打掉了羅伯斯庇爾的假發。如今,塔里安再度故伎重演,已經是在挑戰羅伯斯庇爾的底線了,
“什么原因?”安德魯眉頭一皺,難怪自己剛才在議會大廳沒有看到塔里安。
上個月,布爾東在國民公會幾近瘋狂的試探了一把《牧月法令》過后,在安德魯的建議下,整個新寬容派迅速達成一致,不再公開裝逼,轉而韜光養晦,行事低調。
簡單來說,就是將眼下的政治舞臺交給救國委員會的比約-瓦倫、科洛-德布瓦,以及治安委員會的瓦迪埃、阿馬爾、弗蘭組成的極端派,讓這些人去和羅伯斯庇爾以及他的朋友們來pk。
勒貝爾解釋說:“還不是因為卡芭露絲,羅伯斯庇爾在數天前直接下令,將那位前侯爵夫人從低級別的卡姆監獄,轉到戒備森嚴拉拜政治監獄,而且不準任何人探監她。”
此時,安德魯感覺自己犯下一個大錯誤。那是他在離開巴黎的時候,就不應該通知貝尼涅典獄長,在卡姆監獄里為塔里安和卡芭露絲安排了一個長期約會的單間。
數周前,塔里安曾在信中很是興奮告訴自己,那是卡芭露絲懷孕了。當時,安德魯將所有精力投入在戰場,回信中只是簡單叮囑塔里安務必小心行事,不要沖動。
然而未曾料到的,當自己返回巴黎的當晚,塔里安還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
依照勒貝爾的描述,被塔里安掀掉假發的羅伯斯庇爾,表現的非常氣憤,當場威脅塔里安是在步丹東的后塵,而且蛻變成為“共和國的叛徒”,云云。
依照《牧月法令》,任何人因為“共和國叛徒”這一指控,而來到革-命法庭,那么他未來的命運通常會在24小時內,登上斷頭臺。
如果是巴拉斯、弗雷隆等人出了此事,安德魯會非常明智的作壁上觀,那是他壓根就不愿意和羅伯斯庇爾硬剛,事實上現在還剛不過。
然而,塔里安不同于寬容派的其他人,安德魯與其的關系,不僅僅是政治盟友那樣簡單,更像是可以相互遮風避雨的親兄弟。
同樣的,沖動過后的塔里安,在了解到自己闖下了大禍,于是主動選擇了跑路,現在隱身于貢比涅森林深處的一座茅草屋里。塔里安之所以沒將此事告知安德魯,是不想后者也被自己牽連。
“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去告訴其他人,誰都不要插手了!”臨走前,安德魯已決定將此事全部攬在身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