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內茲肯定說:“確切無疑!這是我的人從西部各區委員會內部,打探出來的消息。此外還有一條未經證實的傳聞,在未來的24小時內,安德魯將軍可能率領西區聯軍,勸降或是強攻榮軍院,想要獲取存放在此的2萬多支燧發槍,以及大批彈藥。”
“該死的安德魯!該死的新寬容派!”卡爾諾大罵起來。
顯然,新寬容派的議員們在“共和國英雄”的誘導或是挑撥下,這些人在充分吸取了前任領袖丹東、德穆蘭的教訓之后,一開始就不打算只走保守的議會斗爭道路,而是借助開辦臨時軍校的名頭,利用那5百名優秀下級軍官,來構筑西區聯盟軍的鋼鐵骨干。
在憑借手中的強大武力進行自保的同時,新寬容派的議員們還想要獲取更大、更多的政治利益。
眼下的安德魯,更是“走一步,看三步”,不僅是一名深謀遠慮的將軍,還蛻變成為一個老奸巨猾的政客,居然成功逼迫卡爾諾和他的軍委會,再沒有了第三條道路可選。
如今,卡爾諾也只能在心中權衡利弊。對比各種可能性。如果是跟隨“羅黨”,他一百萬不樂意,自己與“三巨頭”中的羅伯斯庇爾和圣鞠斯特,差不多屬于水火不容,幾乎是見面就吵,摔桌子扔板凳也屬于司空見慣的事情。
另外,一旦卡爾諾倒向了“羅黨”,必須要考慮一個非常嚴峻的軍事問題:那就是如何應對安德魯指揮的西區聯軍的進攻。依照安德魯那種謀而后動的性格,榮軍院里面的三百多守軍,應該被他的人滲透的七七八八,根本不堪一擊。
放眼整個巴黎,共和國的將軍倒是不少,但大都屬于布律納、昂里奧這類辦公室將軍或政治將軍,而真正能打仗的,而且是打過勝仗的高級指揮官,基本上遠在比利時,萊茵蘭與比利牛斯山的前線。至于整個巴黎,除了安德魯-弗蘭克之外,別無第二人了。
事實上,卡爾諾真正考慮的,不是打不打得過那位“共和國英雄”的問題,而是這場法蘭西內戰爆發后,巴黎,乃至整個共和國勢必會蒙受不可估量的重大損失。
毫無疑問,共和國-軍隊原本在比利時戰場、萊茵蘭戰場與西比利牛斯戰場上的大好局面,就將統統付之東流。
但如果選了新寬容派和安德魯這一邊,羅伯斯庇爾的勢力就會變得不堪一擊,那位巴黎國民自衛軍的司令昂里奧,根本就是一個叛徒和酒囊飯袋。
安德魯麾下500名優秀軍官指揮的1萬多人,足以在短時間內,圍殲或擊潰兩倍于己的,效忠“羅黨”的巴黎公社軍隊。
唯一的障礙,就是巴黎的30個炮兵連隊,這個是無套褲漢們組建起來的精銳之師。為保證軍心士氣,圣鞠斯特甚至命令昂里奧發給3千多名士兵的軍餉,都是里弗爾銀幣,并非不值錢的指券……
作為“勝利組織者”的卡爾諾,表面上看脾性暴躁,容易得罪人,但他能夠從國民公會時期獨掌軍委會,持續到督政府與第一執政時期。
毫無疑問,這位勃艮第人同樣也擁有很多巴黎政客的“優良品質”,而其中一項,就是懂得如何見風使舵。
之前,他宛然拒絕了安德魯等人提出的結盟建議,那是想著保持中立,坐收漁翁之利。現如今要重新加入,卡爾諾內心清楚,首先必須拿出一份有價值的“投名狀”,讓新寬容黨人看看自己的巨大價值,這才能獲得應有的好處和利益。
守在一旁的馬丁內茲中校,在充分了解到卡爾諾的煩惱后,隨即提出一個解決方案。
他說:“近一段時間以來,軍事情報部頻頻收到過來自旺代、布列塔尼駐軍發來的消息,有保王黨叛匪三五成群的潛伏于森林邊緣,劫掠過往補給車隊。當然,我們可以炮制出一份更大的情報……”
在最后,卡爾諾讓馬丁內茲于明天視察榮軍院的名義,前往波旁宮,帶著自己的承諾與條件,與安德魯為首的新寬容派進行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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