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國民大會將在一刻鐘之后正式開始。
然而,會場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有的人異常沉默,有的人竊竊私語。那位坐在主-席臺上的輪值議長圖里奧顯得面色凝重,一副嚴陣以待的嚴肅模樣。
代表巴黎西部各區的西哀士和康巴塞雷斯,聯袂走到山岳派右派代表的塔里安、梅爾蘭、布爾東、巴拉斯、弗雷隆等人面前。
這兩個“待在沼澤里面的怯弱青蛙”,神情緊張的握著山岳派的手,異常激動的說:“看看,我們將形成新的右派,成為一群勇敢無畏的有產者聯盟!”
“是熱月黨人!”塔里安想到了安德魯發明的詞匯。
“嗯,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梅爾蘭同樣附和一句。
很快,這個松散團體的所有人一同低聲贊揚起了右派,并猛烈抨擊受羅伯斯庇爾支持的巴黎公社的“富人有罪論”。
眾人的談笑聲,感染了“1793年右派”座位上稀稀拉拉的數十多位代表。很快,他們回想起了被三巨頭和巴黎公社送上斷頭臺的吉倫特派的朋友們,回想前些天來自塔里安、富歇等人的警告,以及傳聞羅伯斯庇爾口袋里那份40人的黑名單。
盡管臉色蒼白,心驚膽戰,但這些人最終推選出兩名代表站了出來,跟著西哀士和康巴塞雷斯的身后,加入到“熱月黨人”,表示愿意聽從塔里安等人的號令,并發誓“同生死,共進退!”
九點一刻,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羅伯斯庇爾從眾人縫隙間穿過,徑直朝著圖里奧對面的講壇登上去。他揚起右手,對著輪值議長圖里奧說道:“主-席公民,我請求發言?”
未等所有人反應過來,身穿著《牧月法令》發布那天,一樣藍色外套的羅伯斯庇爾,已迫不及待走上了講壇;緊隨一旁的圣鞠斯特為導師保駕護航,將所有爭奪發言權的代表統統堵在外面;搖著輪椅的庫東也姍姍來遲,他立場堅定的站在戰友們的身邊。
“看看,三巨頭到齊了!”塔里安不屑的說。
羅伯斯庇爾首先對著整個會場環視了一遍,那是這個山岳派領袖希望以目光去威懾臺下的反對者。
接著,他小心翼翼的摘下海綠色眼鏡,并放置于自己的左手邊,還順手從圣鞠斯特手中接過一份厚厚的講演稿,這是他三天三夜里制造出來的“重磅炸彈”。
羅伯斯庇爾開頭就說:“公民們,我來到你們面前,是要維護受到損辱的你們的權力,維護受到侵犯的自由。我也要維護我自己。大家都知道:我,生而是自由的奴隸,但被稱人視為暴君;我,活著是共和國的烈士,但被稱為是獨-裁者。是誰在散布這些謠言?我們都清楚,共和國的法律和革-命法庭絕不是暴政的工具……”
毫無疑問,這是一篇經過仔細準備的演說,羅伯斯庇爾極力把自己的事和國民公會的事相互混淆在一起,然后利用國民公會應獨立自主的觀念,來挑撥國民公會反對救國委員會和治安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