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都知道糧食問題的嚴重性質,但沒人能像安德魯這般敢于痛下決心。那是瀕臨破產的國家財政,已經成為執行這一惠民政策的嚴重桎梏。
在大革-命之前,法國財政總收入大約維系在2.6億里弗爾左右,而在大革-命爆發,歷任國民議會的一系列減稅措施的實施,到了1794年,共和國全年的財政總收入,居然僅有六、七千萬里弗爾。
與此同時,法國中央政-府在1794年的各項支出,卻高達6億里弗爾(一說有8億里弗爾),收入與支出竟然相差了10倍。
與此同時,共和國正與全歐洲的君主國為敵,導致數十多億的龐大國債難以賣出去,根本就是一張張的廢紙。
鑒于此,唯有“飲鴆止渴”,將上述國債轉換成可在國內流通的指券,通過掠奪毫無抵抗能力的天主教會,波旁王室家族,以及流亡的各個貴族的財產來勉強度日。
而這,也造成了作為法定貨幣的指券面值,一路持續貶低,從最初面值的80%,到1795年初僅有的8%……
此時,已身為統治者之一的穿越者,自然不會坐視糧食危機的降臨,他積極游說救國委員會和國民公會的代表,最終在偏右的新寬容黨、中間的平原派,以及偏左的山岳黨人的支持下,巴黎周邊的12座糧庫方案獲得超過四分之三多數代表的贊同,繼而順利通過。
依照安德魯親自擬定的方案,12座糧庫并不是設在巴黎市區,而是依次分布于巴黎周邊,法蘭西島大區下轄的8個省份,交由武裝憲兵負責安全守衛。
當下,每個糧庫將建設50個大型糧囤(后期會繼續擴建),而每個糧囤將保證1000噸(折合100萬公斤)小麥的基本儲備糧。
依照男女老少與青壯年的食量取平均值,每人一年將消耗200公斤的小麥,1萬人一年就是200萬公斤,恰好就是兩個糧囤的存儲容量。基于此,每個糧庫的50個糧囤,將可以提供25萬到30萬人一年的小麥消耗量。
至于12個大型糧庫,最大程度可以滿足360萬人一年,也是法蘭西島大區含巴黎在內的720萬民眾,在六個月的小麥消耗量。
如果再算上,日益擴大播種面積的高產土豆和玉米,以及傳統谷物的黑麥,燕麥與稻谷等其他雜糧。
安德魯大膽預測,即便算上日常的損耗,到共和三年的夏糧收獲且全部入庫時,將會滿足法蘭西島大區含巴黎在內的720萬民眾,12個月的基本口糧(小麥與雜糧),繼而將1795年之后,法蘭西大區的所有糧食危機,統統扼殺在搖籃中。
當日,在救國委員會、內政委員會、經濟委員會、財政委員會的聯席會議上,安德魯手中拿著前首相內克爾的一份報告,對著委員們做出了大聲呼吁,他說:
“在波旁王朝時期,法國財政總收入2.6億里弗爾,但在民生領域的投入少得可憐,比如全國道路與橋梁建造及維修方面,僅有500萬里弗爾的支出;而城市照明、衛生等方面,只花費了150萬里弗爾;至于社會福利方面支出,也只有90萬里弗爾,三者合計740萬里弗爾。
……這就足以說明,波旁政-府對當時社會保障制度的財政投入相當有限,導致了市場競爭的失敗者紛紛流落街頭,無法得到應有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