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布魯斯上校向安德魯報告,稱一個叫福什-伯雷爾的書商,也是一個鐵桿的保王黨份子,主動找上了軍權旁落的皮什格魯,代表孔代親王許諾給予他100萬里弗爾的現金,200萬里弗爾的年金,以及法國元帥軍銜和阿爾薩斯省長職位,此外還有一座香波爾城堡……
不過,雙方的條件暫時沒能談妥,因為皮什格魯已失去了兵權,即便是巴黎理工的三四百名學生,他也帶不走幾個,無法策應孔代親王率領所部從瑞士,或是萊茵河進入法國。除非是皮什格魯能夠重上戰場,繼而擔當萊茵軍團或是瑞士軍團的指揮官。
然而,皮什格魯深知安德魯不會給予他任何的機會,那是他與后者經過一番不愉快的談話過后,斷然拒絕了安德魯要求其遠離政治的提議,堅持要求參加1795年下半年開始的兩級議會選舉。
在皮什格魯看來,在國內君主主義回潮的巨大影響力下,只需潛伏在巴黎的保王黨人把握好時機,在下半年的一系列選舉中獲勝,就能成功掌握元老院(參議院)、平民院(眾議院)與督政-府,繼而恢復君主立憲,或是開明君主制的政體。
然而,保王黨人與皮什格魯的想法,早已被安德魯敏銳察覺到,盡管他基于各種考慮,暫時不會使用暴力來鏟除巴黎的保王黨,但他會另辟蹊徑,效仿羅伯斯庇爾借助丹東派干掉埃貝爾派的做法。
而在策動這場大陰謀前,安德魯必須團結在議會中的多數派,處于中立立場的共和派,尤其是那些在1792年的立法議會中,投票認定路易十六有罪的議員。
安德魯眼前的康巴塞雷斯,就屬于“弒君者”中的一員。
“我還有一個疑問,那位叫路易-夏爾的路易十七,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康巴塞雷斯問。
“非常不好!醫生說他已在吐血,估計撐不了幾天!”安德魯實言相告。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兩委員會中人盡皆知。
在熱月政變之后,安德魯曾受兩委員會的委派,前往當普爾監獄探視過這個可憐的小男孩,發現他已經重病在身了。那是小王子得了哈布斯堡家族傳男不傳女的致命遺傳病,肺結核。
等到安德魯的報告提交給兩委員會后,路易-夏爾和他的姐姐瑪麗-泰蕾茲就從恐怖監獄里,秘密轉移到某個莊園里中軟禁,并由醫生給予他進行全面治療,其生活待遇也大為好轉,然而為時已晚。
一旦路易-夏爾去世,那自稱路易十八的大胖子普羅旺斯伯爵,就將具備了繼承法國國王的“合理性”。
康巴塞雷斯說:“嘿嘿,安德魯,你應該知道,那位路易十八是一個比他哥哥路易十六,更聰明,也更有決斷,更有手腕的人物。”
對此,安德魯點了點頭。一個能當眾說出“每個法國士兵的背包里都裝著一只元帥的權杖”的路易十八,自然不容小視。
“不過,”安德魯笑了笑,說道:“只是這個老十八的身邊,聚集了太多的豬隊友,加之長期寄人籬下,很多事情會變得身不由己。所以,請勸說一下你身邊的朋友們,無論是專-制君主,還是開明的君主立憲,任何形式的君主主義都已不再適合法國了。”
莊園的主人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即便是小夏爾不幸夭折了,他們中很多人不會支持我的主張,依然會支持遠在維羅納城的普羅旺斯伯爵成為真正的路易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