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副官朱諾將波旁宮的差事搞砸之后,拿破侖兜里的銅板也沒幾個了,以至于這兩兄弟不得不吃起了“霸王餐”。
在普羅可布咖啡館里,這里的餐廳經理非常不情愿的,收下了一位“穿戴不整齊,長發垂肩,衣衫襤褸”的波拿巴將軍開出的欠條。餐費一共75里弗爾(銀幣),抵押物是一頂半舊不新的軟角軍帽。
朱諾似乎是受夠了巴黎人的種種白眼,他希望拿破侖要么接受西方軍團步兵旅長的職務,享受一線指揮官的全額軍餉與職務津貼;要么兩人現在就啟程回到馬賽,繼續為意大利軍團培訓火炮手。
好在此刻的拿破侖在屢次碰壁之后,決定放下心中的那不合時宜的驕傲,親自前往波旁宮,拜會法蘭西事實上的“第一執政官”,以及共和國百萬軍隊,十二個軍團的最高指揮官,安德魯-弗蘭克公民。
非常不巧的是,在拿破侖趕到波旁宮的前30分鐘,安德魯已向國會輪值議長請假了15天,緊接著就乘坐馬車離開了巴黎,前往數十公里外的莫頓莊園休假。
而巴黎街頭的傳聞說,是安德魯與救國委員會的另外幾位執政官,在對待君主主義思潮的問題產生了嚴重的矛盾,由于安德魯一如既往的堅決反對共和國與流亡貴族舉行任何形式的和談,因而選擇了不合作的“翹班”。
至少在堅持共和政體的立場上,拿破侖還是非常欽佩安德魯的“固執”。在內心里,拿破侖一直都是深受羅伯斯庇爾影響的共和派將軍,他也是反對君主主義。嗯,至少是現在。
與此同時,身為意大利貴族后裔的他,也非常清楚身為德意志貴族后裔的安德魯,為何要始終如一的堅持共和制,那是他一旦放棄了這個基本立場,就會被非阿爾薩斯與洛林地區的法國人,尤其是巴黎人拋棄。
盡管自己不方便前往莫頓莊園,但拿破侖還是給安德魯寫了一封信,描述了自己在巴黎的種種不幸遭遇,希望能得到執政官的幫助。在信中,拿破侖謳歌安德魯那絕不動搖的共和主義立場,表示自己也屬于共和派的堅定支持者,反對一切形式的君主主義。
1小時后,拿破侖的這份親筆信,就交到了波旁宮崗哨的值班軍官手中,而在第二天清晨,該信件已原封不動的放在了安德魯在莫頓莊園的書房里。
那是拿破侖在巴黎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秘密警察記錄在案,繼而發到安德魯手中,時間不會超過24小時。
隨后的數天里,拿破侖一直未能收到安德魯的回信。
但好消息卻隨之而來了。那是戰務部的奧伯瑞部長派人給拿破侖送來了一份前往巴黎測繪局報到的任命書,還有提前預支的六百里弗爾的薪水。
依照規定,辦公室將軍的軍餉,都是一半指券和一半銀幣。毫無疑問,這點錢依然不夠拿破侖和朱諾二人在巴黎的衣食住行。
不過,得益于拿破侖兄長約瑟夫時不時的周濟一二,以及朱諾父親的“施舍”,他們在巴黎的日子勉強還能混過去。
不僅如此,在投遞29次之后,一家巴黎出版社宣稱他們看中了拿破侖的小說《克利松和歐仁妮》,愿意拿出三千里弗爾買斷版權。
這個意外之喜,令拿破侖和朱諾欣喜若狂,毫不猶豫的就簽署了雙方的版權轉讓協議。對方主編也非常爽快,當即就為兩個外省人開具了一張,面值三千里弗爾的法蘭西銀行的現金支票。
在拿到錢的當天下午,拿破侖帶著朱諾在勝利街上的裁縫店里,為自己和好兄弟趕制了幾套上等的毛料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