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擁有英軍中將軍銜的皮塞想要聯絡英國皇家海軍,只需一名普通的傳令官,攜帶自己的親筆信即可,然而皮塞卻讓流亡軍副統帥索布勒伊侯爵親自前往。
顯然,皮塞是有私心的,他是想希望自己的學生首先登上英國軍艦,繼而保住索布勒伊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員。
盡管皮塞不是一名合格的軍事指揮官,但他卻是一個優秀的說客和外交官,非常清楚政治上的各種陰謀詭計。
不難想象,既然那位共和派的執政官親赴布列塔尼前線督戰,但巴黎方面卻沒能及時傳出任何的相關消息,一定是某個信息渠道的環節出了問題,而且是很大,天大的問題。
于是皮塞不得不猜測,極有可能就是“保王黨駐巴黎辦事處”,及其聯絡官托圖瓦,以及保王黨領袖馬萊-杜潘等人,要么遭遇到秘密警察的逮捕,甚至是秘密處死,要么背叛了王黨事業,轉而投向了安德魯。
一旦上述情況發生,就意味著從5月下旬開始,來自巴黎的情報信息大都屬于不真實的,虛假的。
不僅如此,安德魯或許還指使巴黎警察局繼續保留巴黎的“王黨辦事處”,一方面是為了繼續誘捕趕赴巴黎的各種保王黨人;另一方面,是向布列塔尼、旺代,甚至是在英國的保王黨軍隊傳遞錯誤的信息,最終引誘流亡軍在共和派指定的戰場登陸,最后圍而殲之。
所以,第一批的犧牲品,就是那些身處共和派陣營之中,秘密為保王黨人通風報信的間諜;第二批,就是旺代的下普瓦圖軍、安茹軍與中部軍,以及莫爾比昂灣的舒昂黨軍隊;而最后輪到的,將是基伯龍半島上的貴族流亡軍與殘存的舒昂黨軍隊。
但還有一件事,那是皮塞始終未能想通的,安德魯和共和派軍隊究竟會采取什么方式方法,來克制海上的英軍艦船。
因為據英國聯絡官少校匯報,在經歷過并不激烈的外海戰斗后,英國本土艦隊已將英吉利海峽的法國海軍,牢牢困死于瑟堡軍港與布萊斯特軍港,至于法國土倫軍港,同樣也在英屬地中海艦隊的嚴密監視下。
就在皮塞坐在靠背椅,盯望著懸掛墻角的地圖,一番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指揮所外面傳來。此刻,這位保王軍的總指揮心下一沉,他擔心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
來人正是返回的流亡軍的副統帥,索布勒伊侯爵。
“皮塞老師,我決定回來與您并肩作戰!”年輕人興奮的說。
“誰來通知英國聯絡官?”皮塞問。
“是我的副官,他的英國妻子剛剛懷孕,需要回倫敦照顧。”說話的時候,索布勒伊臉上笑得很燦爛。顯然,他本人已經做好了與父母、姐姐,在天國里面重新見面的準備。
“好、好、好!”皮塞上前兩步,展開了兩支胳膊,用力擁抱著自己的學生,此刻他的眼眶已飽含熱淚。
然而,皮塞與索布勒伊師徒二人的自我奉獻,并不能改變貴族流亡軍與舒昂黨聯軍,在戰場上的一系列糟糕表現。
赫維利伯爵的貴族流亡軍與博伊斯蓋指揮的舒昂黨保王軍,是在距離路易港要塞不足3公里的一片灘涂,收到了皮塞從后方大本營發來的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