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的,該提案遭遇到立憲議會中左右兩派的聯合否決。無論是保守的專-制保王黨勢力,還是激進的雅各賓派分子,他們都擔心已是自衛軍總司令的拉法耶特會伺機獨攬軍權,打擊異己。
等到立憲派垮臺,當時信奉自由主義的法國工商業人士,以布里索、孔多塞侯爵、羅蘭夫婦、韋尼奧代表的吉倫特派上臺后,憑借立法議會中大多數代表的支持,很快就通過了鎮壓國內的“車匪路霸”,掃清一切阻礙自由貿易不良影響的議案。
然而,就在巴黎的中-央政-府達成了一致意見的時候,地方上的幺蛾子卻開始出現了。那是當地政-府基于這樣或那樣的政治考量,加之一些流亡貴族、政-府官員私下與公路盜匪有著干絲萬縷的聯系,很是抗拒巴黎國會的這一決意。
這些從大革命開始一直就處于自治狀態的各個省份,尤其是反抗巴黎政權最積極的法國西部地區與東南地區,當地的政-府官員們明里暗地拒絕,甚至是阻礙執行中-央政-府的“剿匪方案”。
進入到雅各賓派統治時期,雷厲風行的羅伯斯庇爾和他的革-命政-府代表巴黎政權正式向“車匪路霸”宣戰。然而,“三巨頭”那一系列操作過猛的舉動,卻意外的將旺代與布列塔尼的星星之火,演變成一場吞噬了30萬民眾與士兵的西部大暴亂。
加之1793年到1794年期間,整個法國遭遇到歐洲各國四面八方的圍攻,國家始終處于危機時刻。在權衡利弊得失之后,巴黎政-府不得不放松了針對東南一帶盜匪的鎮壓力度,而是動員法蘭西的全部資源,投放到那些關乎共和國生死存亡的一系列邊境戰爭上。
也是在這一時期,成干上萬的軍隊逃兵,以及拒服兵役的人們,主動或是被動的加入到浩浩蕩蕩的公路劫匪隊伍中。當年,安德魯返回莫頓軍營的途中,所遭遇的兩名刺客,就來自公路劫匪。
熱月政變后,前期的熱月黨人延續了雅各賓派時期的政策,對國內外“牛鬼蛇神”的打擊重點,依然集中在北方(尼德蘭和萊茵蘭)、西部(旺代與布列塔尼),以及西南方向(比利牛斯山地區)。
這一期間,作為熱月黨人重要成員的安德魯,依然只是一名負責各種軍事方案實施的指揮官,與地方上的民政關聯不大。僅有的一次,也不過是派出一隊驃騎兵截斷過米迪運河,繼而獲取運河管理局拖欠東比利牛斯軍團的軍餉。
等到了1795年,安德魯前后擔當了國民公會的人民代表、救國委員會的委員,以及現如今的督政-府第一執政官,一步步掌握了共和國的最高權柄之際,他的注意力也不可避免投入到三干萬民眾最為關心的民生方面。
依照后世的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生理需要與安全需求,這兩種所謂的“低級需要”才是普通民眾最為關心的東西。至于理想、榮譽與征服,不過是政客、野心家和民族主義者的喧囂。
生理需要主要是食物、飲水、空氣、睡眠、性的需要等。它們在人的需要中最重要,最有力量;而安全需求,是人們需要穩定、安全、受到保護、有秩序、能免除恐懼和焦慮等。
安德魯-弗蘭克在擔當巴黎執政官期間,他的第一項民生保障措施,就是逐步在全國范圍內的90多個省,至少建立一座國有糧倉,借此以保障三干萬國民對廉價食物(面包)的基本生存需求。
這正是這一項惠民措施,使得法國大部分民眾的日常生活,沒有因為1794年與1795年的兩度糧食歉收,而受到太大的影響,也沒有誘發另一時空中,一場波及大半個法國的嚴重大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