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巴黎正值新年一月中旬,隆冬時節,寒風呼嘯,天寒地凍,白天的最低溫度為零下五六度,而在夜里更是降到了零下十五度。屬于近50年來的極端天氣。
在另一時空中,整個法蘭西共和國約有五分之一的人在忍饑挨凍,身處饑寒交迫的痛苦里。不過,在穿越者的努力下,全國90多個省在18世紀最后一個極寒天氣到來之際,紛紛建成了國有糧庫,而來自中央高原的廉價煤炭,也成功進入了巴黎的干家萬戶。
歷史上,曾在1795到1796年的冬天,餓死、凍死過六七干巴黎人的極寒天氣,在眼下也不過區區十來人,其中大部分的倒霉蛋還是醉倒街頭凍斃的酒鬼。
沿著公路一側的田埂還沒走幾分鐘,安德魯腳步就停了下來,那是他的臉全都凍紅了,寒氣直透大氅進到制服,冷得直打哆嗦。雖然他戴著厚厚的手套,可手指仍然凍僵了。
不得已,安德魯重新回到有著持續燃燒的火盆,溫暖如春的馬車廂,耐心等待道路再度暢通的那一刻。
二十分鐘之后,安德魯的耐心耗盡了,那是道路依然沒能暢通。負責探查的侍衛回來報告說,剛剛有兩輛拉貨馬車撞到了一起,散落的貨物與滾落的木桶擁堵了道路,估計最快還要一小時才能疏浚。
此時此刻,安德魯有點后悔了。
兩個月前,他就應該將富爾頓的蒸汽船帶一艘回巴黎。從波旁宮的后花園前往塞納河的南岸碼頭登船,然后朝東南方向,一路航行到楓丹白露宮附近的國王森林上岸。
雖說上述航程超過了八十公里,比起公路里程多出近30公里。以高壓蒸汽船每小時12公里的時速計算,預計從波旁宮到楓丹白露宮需要六七個小時,比起四輪馬車的平日時間要多出一倍有余。
但航行塞納河的好處,勝在絕不會出現這條礫石公路上的大堵車。當然了,高壓蒸汽機的噪音的確大了點,機器也會時不時的發點脾氣而罷工,然而坐在船上眺望兩岸的風景,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事實上,安德魯去年11月已在摩澤爾河上親身體驗過。
不過,安德魯更希望從巴黎到楓丹白露鎮能夠建造一條鐵路,等到一旦建成了,1個半小時就能從市區抵達自己的周末度假屋。
在未來,安德魯甚至還考慮將第一執政的辦公室,整體搬遷到空氣新鮮,風景如畫的楓丹白露宮。
自從有了鐵路、輪船與有線電報后,安德魯就可以在60公里外,隨時遙控波旁宮、督政-府與巴黎的一切。說實話,安德魯不太喜歡巴黎的喧鬧嘈雜,還有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的刺鼻煤煙味。
當然,安德魯也知道,上述想法的落地至少也要等到1797年,也就是德意志戰爭結束之后。
忽然間,安德魯回想起自己剛才下車散步時,遠遠望見了一座別致的私人莊園,從公路這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到那里。
“你知道那一片是誰家的莊園?”安德魯詢問了坐在自己對面的薩瓦里。
少校副官頭也不回,直接回應道:“那是雷加米埃女公民購買的多美莊園,一年前就買下的,但在三周前才裝修完畢。”
作為安德魯身邊的第一副官,薩瓦里已提前將從波旁宮到楓丹白露宮,沿途兩側的各種情況,摸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