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時空,富有的革-命者奧克斯一度代表法國督政-府的意愿,試圖“按照法國為榜樣來建設統一的瑞士共和國”,而隨后起草的《統一憲法》就是充分征詢了法國督政-府的意見來寫的。
這個憲法草案在法國境內大量印刷后,秘密運到瑞士各州,到處分發。伯爾尼的保守派和蘇黎世的中立派都堅決反對這個草案,他們稱這個草案為不合事宜的“牛書”。
由于這份草案絲毫不顧及瑞士的特征,因此許多自稱愛國者的革-命人士也覺得它完全是屈從與法國督政-府的命令,他們也反對這份草案。尤其統一國家和中央集權受到批評,這個國家形式與瑞士傳統的地方自主和地方獨立性格格不入。
而回到時下,安德魯并不打算讓瑞士從一個松散的邦聯國家,一下子過度到中-央集-權制的國家,或者說,他希望這個山地之國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繼續保持中立的態勢。
所以,在與剛從柏林返回巴黎的第二執政勒貝爾,轉交工作任務時,安德魯反復強調:在結束德意志戰爭之前,暫不要改變瑞士邦聯的政體,但可以在舊制度的基礎上“打打補丁”。
此外,保持瑞士的政治勢力均衡才是關鍵,不要讓一家獨大,更不能讓瑞士徹底亂起來。改變的結果,無非是讓自稱愛國者的革-命派分子取代敵視共和國的伯爾尼保守派,繼而與蘇黎世中立派相互打擂臺,而法國外交官居中調解即可。
對于安德魯的謹慎態度,勒貝爾表示自己不理解。他手指安德魯桌案上的一份歐洲地圖,得意洋洋的問道:“為什么不能改變瑞士,讓它成為法國-軍隊進攻奧地利的跳板。安德魯,你來看看,從法國東部的汝拉山脈,橫跨整個瑞士,到奧地利西部邊境,也不過兩百公里,而從曼海姆到達奧地利領士,卻長達四百公里的距離。如果我們……”
有些時候,安德魯懷疑勒貝爾是不是一個軍事白癡,他之前可是在摩澤爾軍團與萊茵軍團當過幾任軍事特派員,應該好歹有一點軍事常識。如今看來,估計勒貝爾在軍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忙于清點與變現戰利品。
此刻,一旁的貝爾蒂埃參謀長看出了安德魯心中的不悅,急忙出言對著第二執政解釋起來。
“執政官公民,行軍的距離不是地圖上兩地之間的直線長度,必須考慮到途中山區、盆地,河谷與平原的地勢,以及河流,湖泊、森林與沼澤等復雜地形,還有沿途的路況,軍糧征集程度,以及天氣因素對行軍的影響。基于上述考慮,你描述的第一種行軍路線,實際超過了5百公里,而且道路崎嶇,森林密布,水域面積大,路況極差,天氣復雜,民眾貧瘠,而且只適合步兵行軍,連騎兵戰馬的草料都難以供應,別說搬運笨重的火炮做長途行軍。
反觀從曼海姆到奧地利邊境,直線距離標注為4百公里,而實際行軍路程達到了6百公里,但由于該地屬于較為破碎的中德平原,地勢相對平坦,沿途農業發達,征集糧草非常容易。更為關鍵的,我軍裝備有大量的蒸汽船,可以借助摩澤爾河、萊茵河、內卡河與多瑙河,逆流而上,為前線作戰部隊及時輸送火炮、軍需與彈藥,緊急補充兵員或是轉運傷病員。”
經過貝爾蒂埃的耐心解釋,勒貝爾這才恍然大悟,依照上述說法,法軍通行于瑞士道路的困難程度,至少五倍于從曼海姆到奧地利的行軍路線,還容易激發瑞士山民的反抗情緒。
當然,如果只是一支沒有攜帶重型火炮的輕列裝步兵,比如說七八干人的小型步兵師團,就可以快速通過瑞士,奇襲奧地利邊境,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安德魯也提出過類似的建議,但經過貝爾蒂埃和總參謀部參謀們的縝密論證后,一致認為這種軍事冒險實際意義不大,更像是主動“送人頭”。除非這支部隊的官兵個個都是傳說中,能夠以一當十,背負五百公斤的“法蘭西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