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突擊連隊進入溶洞后,數支火把已被點燃,士兵們得到了片刻修整時間。這座天然溶洞的內部空間很大,能容納后世的整個籃球場,中間偏右的位置,延伸一個人工開鑿的洞穴,那就是國王密道的入口。
在火把發出的微弱光線中,所有突襲隊員在此歇息換裝。士兵們紛紛拿出背包里的奧地利軍服披在身上,其中以白色居多。乍一看,這些波蘭士兵和克拉科夫城中的奧地利守軍別無二致。
不久,東布羅夫斯基上尉將所有軍官軍士召在一起對表,現在是凌晨2點25分。
數天前,東布羅夫斯基上尉已經帶著手下的一干軍官與軍士,在國王密道里面走過一趟。
據他親身測算,要穿越縱深大約2公里的狹窄地道,需時1小時左右。為安全起見,突擊隊將分前后3批,每隔5分鐘出發。
當第一批突擊士兵起身出發時,原本漆黑的國王密道里面,開始燃起了火把,熒光點點,如同繁星。
這條數百年前保留下來的密道,不僅漆黑狹窄,左右兩端僅有60厘米,容不下兩人并肩通行,而且非常濕滑,腳底下的磚石,以及左右墻壁都沾滿苔蘚。
為防止意外摔倒,士兵們鞋底都做過防滑處理,加上了掌釘,還戴上了手套。
可即便如此,時不時的就會有士兵打滑跌倒,偶爾還發出沉悶的響聲。幸好這里距離地面至少5米,上層被嚴實的泥土覆蓋,加上通風口不暢,沒有什么人能夠察覺到意外。
但領頭的法布爾少尉還是收慢了腳步,讓身后的人一個貼近一個,后者拉著前者的肩膀,緩步移動。于是,通道里不再有人摔倒的響聲,只留下士兵們吭哧、吭哧的喘氣聲。
值得慶幸的是,盡管路面濕滑,彎彎曲曲,但還算平整,極少有上行或下坡路面。
與之前一樣,東布羅夫斯基上尉跟隨最后一隊通行,他再度嗅到密道里的濃郁霉味,幾乎到了刺鼻作嘔的程度。不得已,他唯有摸出鼻煙壺,但沒打開,只是放在鼻尖處,嗅了嗅,這才繼續前行。
幾乎是一路上聽著自己的心跳,波蘭人最終走完這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通道盡頭是一座被廢棄的地下酒窖,差不多有二百多平方米的面積。酒窖上面也是廢棄的旅店,里面同樣是空蕩蕩地,除了一張破舊不堪的木桌,什么東西都沒有。
因為遠離河床,酒窖內部顯得很干燥,士兵們安靜的或站,或坐在墻角四周,等候軍官們的下一個命令。
看到東布羅夫斯基上尉出現,法布爾少尉迅速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壓低了嗓門,對指揮官匯報說:“現在是3點49分,15分鐘前,巡邏隊剛剛在我們頭頂的旅店,做完例行檢查,我們還有15分鐘的時間離開這里,向草料倉庫方向實施突襲。”
東布羅夫斯基上尉點了點頭,他對著所有人再度囑咐道:“雷德斯軍士長,你的小組負責堅守這里,保證通道安全。
其余的10人一組,依照之前的計劃行事。記住30分鐘后,我希望看到所有人都能從這里安全撤離。”
當上尉摘下軍帽的時候,官兵們也紛紛效仿,大家開始祈禱,所有人跟隨著上尉,嘴里不停的叨念:“愿仁慈的上帝寬恕我們的罪孽!”因為在過一會兒,這些波蘭士兵將親手焚燒自己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