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當安德魯以法蘭西獨-裁統治者的身份,在美因茨軍營里,會見巴達維亞三執政之一的希默爾彭寧克的時候,就同意了丹德爾斯以公然刺殺德拉克洛瓦方式,開啟這場“姊妹共和國”的政變。
那位巴達維亞執政官之一的德拉克洛瓦,出生于尼德蘭東部的一個貧寒家庭,早年加入了激進的“愛國者黨”(平民黨)。
10多年前,德拉克洛瓦遭遇荷蘭官方的通緝。在法國流亡期間,與巴黎的雅各賓派關系密切,甚至還在丹東、馬拉等人的介紹下,加入了科德利埃俱樂部,其資歷要比安德魯早兩三年。
所以,同為一家激進俱樂部成員的安德魯,認識荷蘭人德拉克洛瓦的時間,要遠遠早于巴達維亞的另兩位執政官,丹德爾斯和希默爾彭寧克。
不過,作為一名成熟的政治家,安德魯的政治立場極少有摻雜個人情感。
1795年之初,當從西班牙前線勝利凱旋,回歸巴黎的安德魯,還在為軍中第一人的卡爾諾委員大唱贊歌的時候,就已暗中擬定好了推翻這位共和國“勝利組織者”的行動方案。
在一項預備方案中,安德魯甚至默許德馬雷和他手下的政治警察使用暴力,直接鎮壓卡爾諾、馬丁內茲等人的反抗,然后再栽贓嫁禍給保王黨人。就像是對待可憐的皮什格魯那般。
“牧月暴動”過后,大獲全勝的安德魯繼承了昔日羅伯斯庇爾與卡爾諾在法國政治、軍事上的權勢,成為事實上的獨-裁者。
當年,安德魯就在巴黎的波旁宮,接見到訪的巴達維亞共和國代表團。曾是安德魯部下的丹德爾斯將軍,自然而然的將他本人的位置擺放的非常低,對安德魯一直都使用以下侍上的敬語。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安德魯非常清楚丹德爾斯的政治野心,這位將軍在主動退役之后,便在積極謀求巴達維亞領導者(執政官)的職務。
最終,安德魯滿足了昔日部下的請求,明確指使法國駐阿姆斯特丹大使,以及當地的軍情局分局予以全力配合,從而為參選人丹德爾斯拉攏到了足夠的選票。
與此同時,作為代表團主要成員之一的德拉克洛瓦,在私下拜會法國獨-裁者時候,卻想在雙方地位上表現的“更為平等”,絲毫沒有身為姊妹共和國傀儡的覺悟。甚至還一度試探著希望法國同意將比利時和盧森堡并入到巴達維亞,這令安德魯心中頗為不爽。
然而,基于權力平衡的綜合考慮,安德魯最開始并沒有過多干涉德拉克洛瓦參選巴達維亞的督政官。
三位執政官中,出生貧寒的德拉克洛瓦,一直代表著平民階層與自由派人士的根本利益;而擁有大量領地的希默爾彭寧克,卻是城鄉有產者(布爾喬亞)的政治代言人;至于丹德爾斯,他屬于軍方的代表,其在法國的奮斗史,也贏得了小布爾喬亞們的支持。
等到德拉克洛瓦如愿以償的成為三執政之一后,其政治立場已逐步從偏激走向中立,而且這個民族主義者希望新興的巴達維亞共和國,能夠盡早擺脫安德魯法國的控制。
來自軍情局的情報證實,德拉克洛瓦執政官和他的支持者,擁有不少英國商人朋友,這其中就不乏英國人的間諜。
唐寧街10號的小皮特內閣,還簽批了一大筆“政治獻金”,交給奧蘭治親王的繼承人,威廉·弗雷德里王子。
而其中的一個非常重要項目,就是在暗地里拉攏這位始終堅持“獨立自主”,而且有了一定反法傾向的荷蘭執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