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海運河的入海口艾默伊登鎮的外海,前往英國倫敦的航程不過180海里,也就是330公里左右。
借助排水量僅500噸,最高航速可達10節的三桅通訊艦“神秘夜鶯號”,差不多能夠在30小時內,將英國駐阿姆斯特丹特使亨利·阿丁頓爵士的公務信件,送到位于倫敦白廳的英國外交部。
倫敦的冬天,陰冷且潮濕,還彌漫著非常刺鼻的煤煙味,好在泰晤士河面時不時的會刮上一陣大風,將該死煤煙吹到北海。
打內心底,37歲的格倫威爾勛爵非常不喜歡倫敦的天氣。
事實上,他更加懷念白金漢郡德羅普摩爾的那一處不大,但卻迷人的宅邸。在那里,還是議會下院一位普通議員的格倫維爾,建了一個漂亮的私人圖書館。
當時,政務還沒有占據他的全部時間,格倫威爾潛心于養花種草和閱讀古典作品。應邀前來做客的首相表哥,小威廉皮特很是開心的認為,結婚使得脾氣暴躁的他,比以前要斯文多了。
當然這一切只是表象,等到格倫威爾被任命為王國外交大臣之后,這位相貌平平的公子哥再度表現出蠻橫粗野的舉止。
以至于一些常駐倫敦的歐洲各國外交官們都贊同,前法國大使肖弗蘭侯爵對這位英國外長的尖刻評述:
“他(格倫威爾勛爵)對別人冷若冰霜,他的舉止極為傲慢無禮……他和他的家族都是一群貪得無厭之人。”
當年,格倫威爾下令驅除法國駐英大使肖弗蘭的理由,是后者被倫敦警察局嚴重懷疑,將在倫敦等地煽動一場大規模的平民叛亂。這當然屬于一個“莫須有”的指控。
而真實的緣由,不過是某日的外交官聚會中,肖弗蘭大使拿英國外長在婚前婚后的穿著服飾進行了對比,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首先,是他(格倫威爾)那倫敦紳士的棕色翻領外套,最終代替了一成不變的單排扣藍上衣;其次,他的鞋最終系上了帶子,這非常難得,距離紳士的標準又前進了一步;最后,他使用的發粉香氣四溢,居然是那種昂貴且該死的法國貨。”
在肖弗蘭被格倫威爾強行趕出英國后的第4年,依然表現的忿忿不平,他到處宣揚英國的外交官,看似衣冠楚楚,但嚴重缺乏幽默感,更沒有傳統貴族的教養,傲慢無禮,脾性暴躁。
在得知安德魯準備前往荷蘭,與英國人會晤時,已被安德魯任命為奧地利、捷克、波蘭、匈牙利與斯洛伐克等五國(地區)全權大使的肖弗蘭侯爵,主動向第一執政請纓,希望能參與對英談判。
毫無疑問的,肖弗蘭的請求被安德魯斷然拒絕了,執政官命令他在多瑙河中下游,老老實實的待著。
在外交學院的高材生看來,外交場合可不允許相互斗氣,而是一個陰謀接著另一個陰謀的,驚險故事集。
英國外交信使是在1月18日中午時分,正好是午餐時間,將阿丁頓爵士發來的急件,送到了外交大臣格倫威爾勛爵的餐桌上。
一開始的時候,格倫威爾是拒絕在自己用餐的私人時間里,打開這份信件,尤其是該死的亨利·阿丁頓發來的公函。
因為那個庸醫之子,居然能博得小威廉皮特的信賴,一躍成為與法國和談的特使。
事實上,外交大臣格倫威爾想派自己的老朋友,議會下院的資深議員福克斯前往阿姆斯特丹,與馬雷大使和談。然而,上述人選卻被首相小威廉皮特否決,這令格倫威爾異常惱火。
事實上從這段時間以來,首相一直都致力于干涉外交事務。
直接“指導”英國駐丹麥大使范西塔特爵士,與法國駐丹麥大使克拉克的和談,并拒絕做任何退步,導致雙方最終談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