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當然清楚,政治警察之所以主動去找拉法耶特的麻煩。那是德馬雷指使的。
多年前的1791年7月,德馬雷的好幾位朋友,就死于時任巴黎國民自衛軍總司令,拉法耶特制造的“戰神廣場大屠殺”。
對此,這位警務部長一直耿耿于懷。
別的流亡貴族被赦免回國,只需要在警察局宣讀一份“團結聲明”即可,然而德馬雷卻指使政治警察,讓拉法耶特親自簽署一份悔過書,而且還要刊登在巴黎的《費加羅報》上。
在軍情局簡報的后面,附錄了柏林反法流亡者團體中,一些組織者的名單。安德魯粗略看了一下,發現了不少熟悉的人,這其中就有前奧地利外長圖古特男爵,樞密院成員施瓦岑貝格侯爵的名字。
去年11月,當《美泉宮和約》傳到位于布拉迪斯拉發的奧地利軍隊后,五萬奧軍連同他們的指揮官羅伊斯-普勞恩親王(上將),及絕大部分的哈布斯堡家族成員,決定接受奧地利皇帝與法國第一執政官簽署的《美泉宮和約》,放下武器,不再進行無謂的抵抗。
不過,以卡爾大公、施瓦岑貝格侯爵與圖古特男爵為首的少數奧地利貴族,不愿意屈服于法國人的淫威,拒絕接受《美泉宮和約》。決定帶著少量的親隨,繼續向東,流亡到俄羅斯境內。
因為卡爾大公、施瓦岑貝格和圖古特等人都相信,法俄之間必有一戰。等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拯救哈布斯堡王朝的最佳時刻。
但顯然,沙皇保羅一世讓這些哈布斯堡的流亡者失望了。俄羅斯非但沒有與法國決裂,反而因為同瑞典的戰爭,需要安德魯的支持,轉頭來與法國簽署了一份被視為“準同盟的軍事協定”。
見事不可為,施瓦岑貝格和圖古特等人隨即離開了圣彼得堡,前往柏林,那是威廉三世和普魯士對安德魯法國表現出極大的厭惡感。
不過卡爾大公卻堅持留守俄羅斯,他在經過一番縝密分析后認為:如今的普魯士已衰弱多年,其國力軍力根本不比腓特烈大帝時代,匆忙選擇與法國交戰,根本就是以卵擊石,為安德魯平添一枚“普魯士征服者的勛章”。
反倒是俄羅斯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擁有蘇沃洛夫、庫圖佐夫、巴格拉季昂等一大批優秀指揮官,此外俄國士兵身體健壯,性格堅韌,而且服從性強,能夠承受很大的傷亡卻不崩潰。
看完了軍情局的簡報后,安德魯將執政官秘書處的新任主管,邦雅曼·貢斯當,叫到了自己辦公室里。
隨后,他囑咐道:“以法蘭西第一執政官的名義,給普魯士國王威廉三世,寫一份措辭強硬的信函,要求普魯士方面將反對法國的施瓦岑貝格和圖古特等人逮捕,并以叛國的罪名,押解到奧地利,接受當地法庭審判。另外,那些活躍在柏林的保王黨分子也一并抓起來,統統送到巴黎。”
貢斯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個人認為威廉三世是不會同意的。”
安德魯呵呵一笑,說:“如果他同意了,我才會感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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