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希望來自波蘭各階層的愛國者能夠發揮主觀能動性,在努力兼容社會各階層利益的前提下,對未來的建國方略,初步達成一致意見。
此刻的安德魯,更希望自己作為一個中立的,友善的,處身事外的仲裁者,而不是一個事事干涉的波蘭保姆。
畢竟,作為歐洲太上皇的安德魯,需要他做慎重決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來自法國與普魯士的公文報告,就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不是對俄戰爭的復雜性與長期性,或許從一開始,波蘭就不會被法國執政官重視。
當然了,絕大部分的波蘭愛國者,對安德魯法國是由衷的熱愛與感激;相反的,他們對于東面俄國的仇恨情緒,滲透到他們的骨子里。這是歷史與現實,本時空與另時空都充分證明的。
所以,安德魯希望看到一個內部和睦,嚴格聽從安德魯指令的波蘭。而且在很多時候,政治屬于一種妥協的藝術,不僅是對內也需要對外。尤其是在法國無法畢其功于一役,徹底解決俄國問題的時候。
總而言之,安德魯希望波蘭的諸多領導人務必有清醒的認識:
針對俄國的政治斗爭與軍事斗爭是漫長的,道路也是曲折的。期間,肯定會經歷一些不如意,但只要緊緊跟隨在安德魯法國的身旁,聽從偉大征服者的英明指揮,那么前途一定是光明的,勝利將必定屬于波蘭,屬于法蘭西……
趁著下午茶的功夫,維比茨基與法蘭西執政官私下里交流了兩個多小時。會晤到了最后,安德魯甚至直言不諱的說:“只有你們自己才能掌握你們國家的命運……我所做的一切,一半是為你們,一半是為我自己。”
這一番看似肺腑之言的話,把這位波茲南與大波蘭地區的第一特派員,聽得云山霧繞,根本不知所以。
不過這沒有什么關系,畢竟約瑟夫·維比茨基并非波蘭臨時中-央政-府的高層決策者。
他眼下的工作任務,只是充當一名信使,將剛才與安德魯交談的全部內容,準確無誤的上傳給巴爾斯伯爵等人。
9月,當安德魯進入波蘭首都華沙的當日,一份剛剛由波蘭各階層達成一致意見的憲法草案,恰好就呈送到安德魯的面前。
需要說明的,這部《1798年9月憲法草案》,其核心思想都源自兩年前,在安德魯做客于巴爾斯伯爵的西梅莊園(莫頓莊園),曾當著一眾波蘭流亡者,諸如巴爾斯、波尼亞托夫斯基、科翁泰、德莫霍夫斯基、蘇烏科夫斯基與扎榮契克等人的面,口述的內容。
那是在該憲法草案的第一節,如是寫道:“在波蘭境內,必須要廢除奴隸制。所有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
在后世看來,這個所謂的《1798年9月憲法草案》首節內容,不過是一句老生常談的空話大話罷了。
那是因為在波蘭,農奴與農奴主的人身與經濟依附關系,依然沒能解除掉,所以只是從農奴演變成了半農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