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間重新打開時,副官馬魯舍夫斯基上校走了進來,他將隨行的皮包擱在書桌上,信手拾起滾落墻邊的扎容契克將軍的軍帽,輕輕拭去上面的灰塵,將其掛在衣帽架上。
“聯系的情況如何?”扎容契克從腳步聲知道來人是跟隨自己已經4年的,忠誠可靠的副手。
馬魯舍夫斯基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說道:“情況并不太好,將軍!東布羅夫斯基進城之后,首都衛戍部隊中的11名團長中,僅有3人明確會支持您,所以……“
扎容契克聽過之后,卻沒有一如既往的叫罵昔日的波蘭戰友,反而陰險一笑,說:“嗯,足夠了,你過一會兒就通知他們,將部隊調到維斯瓦河以東,準備迎接俄國大軍的到來。”
馬魯舍夫斯基點點頭,沒有再吭聲。很快,他又轉身來到書桌旁,將放在隨身公文包里的一瓶法國香檳酒拿出,用啟瓶器打開,并斟滿高腳杯,隨即又悄悄的離去。
在睡覺前,喝上一瓶法國香檳酒來保證睡眠狀態,這是扎容契克10多年來的老習慣,即便是身處戰場也不曾例外。不過讓扎容契克沒能想到的,是這瓶香檳中添加了一些不該有的雜料。
20分鐘過后,當扎容契克喝下大半瓶香檳時,他已明顯感覺身體不適,起先只是略有惡心與嘔吐感,他誤認為是今天勞累過度,絲毫不以為然,繼續自斟自飲;
緊接著,便是頭暈腦脹,精力無法集中,心情也變得極度躁動不安;
到了最后,扎容契克發現呼吸被抑制,幾乎喘不過氣來。
意識到大事不妙時,扎容契克竭力掙扎著從座位上站起,他想要呼叫外面來人救自己,但嗓子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繼而身不由己的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當房門又一次打開時,進來的依然是馬魯舍夫斯基上校。事實上,他根本未走遠,反而找個理由支開了房門外的衛兵,好讓法國-軍情局派來的幾名助手擔當今晚的執勤任務。
這位背叛了扎容契克的副官,慢慢俯下身子,他用夾雜憐憫、憤怒又不屑的眼神,打量著昔日的長官。后者已是奄奄一息,頭無法抬起,唯有喉嚨里發出咕咕的響聲,那是想要救助的信號。
“這您自己放棄了最后一次機會,我的將軍!”馬魯舍夫斯基將頭伸到扎容契克的耳邊,低聲說道:“作為波蘭人,無論何時何地,且何種事由,您都不應該投靠該死的俄國人。即便我不這樣去做,也會有人來執行,那樣令您死得更加難受,更加痛苦。
最后向您多說一句,我并非來自克拉科夫,而是地地道道的華沙人,而且我的家人大都死于俄國人實施的普拉加大屠殺。”
話音未落,扎容契克那顆不甘心屈從命運,想要抬起的頭顱再度垂落于地板上。與此同時,他的呼吸也在逐漸減弱。數分鐘后,這位雅各賓派的軍事領袖已經停止呼吸,心跳終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