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揚帆遠航
拿破侖原定的計劃,是從1799年7月中下旬回到馬賽省親,處理私人事務。等到了8月初,他就會返回土倫軍港,并從這里再度出發,繼而去征服萬里之外的另一個東方世界。
與此同時,從土倫、特里斯特,到熱那亞、尼斯、拉斯佩齊亞,及阿倫扎羅,地中海所有由法國控制的港口,當下已經聚集大量懸掛三色旗的軍艦,還有征用各國的運輸船。
這一支龐大的艦隊將全程護送3萬多的法軍海外軍團(第一批),務必安全的抵達目的地。不僅如此,依照與俄國在但澤締結的同盟協議,法屬地中海艦隊的主力,也將參與對奧斯曼帝國的戰爭。
第二天,《費加羅報》在新聞副版上,發出了一則毫不起眼的消息:
“波拿巴將軍于國慶日的第二天,也就是7月15日午夜時分離開了巴黎,而在此之前的下午3點,他曾得到了第一執政安德魯的單獨接見。期間,兩人不僅一起享用了下午茶和晚餐,還乘坐一輛馬車,去了一家巴黎喜劇院觀賞了馬克白的演出。”
在從馬賽回到土倫,拿破侖又看到了熟悉的湛藍的大海,陽光已經變得熾熱耀眼,白色的船帆與海天相襯,令人睜不開眼。
在抵達土倫的這一天,拿破侖最終向他周圍的人正式宣布,他和他的海外軍團的目的地不是前往愛爾蘭島,而是遠征埃及。
從海軍旅館的窗口望出去,科西嘉人凝視著這片景色,想象著地平線再過去的那邊,那片埃及的土地,自從有史以來,多少偉大征服者在上面留下了足跡。他要踏著他們的足跡前進。
每當睡不著的時候,拿破侖就披上軍服,出去巡視船艦。他的小艇每次只要一靠近軍艦,軍艦就會發射兩發炮彈來向他致敬。
拿破侖-波拿巴,他現在已是整個軍隊的最高指揮官,而六年前在這里他只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上尉,他身上現在還留著土倫戰役時感染皮疹的疤痕。
作為方面軍一級的上將指揮官,拿破侖非常喜歡閱兵。在隊列齊整的士兵面前,他又找回了屬于自己的天空。
此時此刻,拿破侖覺得熟悉的是到處彌漫的大海的氣味、松香、橄欖香。這一切又讓他充滿活力與干勁,從而忘卻過去三個多月以來,他不得不漫游法國西海岸,充當某個吉祥物的糟糕經歷。
夜里,整個城市為這位“土倫將軍”而熱情狂歡。
直到第二天拂曉,約瑟芬依然緊緊依偎在他身旁,拿破侖感到自己充滿力量。但很快,他就盯望著熟睡中的妻子,內心忍不住盤算了起來。
“她真的像她自己所說的,愿意跟我一起上船,前往那個未知的神秘東方碼?還是,她明知道我會因為旅途的危險而加以拒絕,卻故意這么說,僅僅是為了博得我高興一下?”
拿破侖并不想刨根問底,他寧可相信約瑟芬真想跟在他身旁,他要帶著這個幻想離開土倫,離開法國,離開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