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人看到我出現在陳護衛被殺的地方?是誰啊?叫出來,我也見一見嘛,”桑離悠然一笑,看向裴書期的眼神多了些挑釁:“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問一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看到的?”
“……你什么意思?不承認?呵!”裴書期暴跳起來,厲聲呵斥:“方才不負的話你已經聽到了,他都承認你在現場,而且還是你帶他過去的……他才五歲,還是個孩子,他會撒謊嗎?”
桑離:……你是不是對你的這個小堂弟有什么誤解?
他不會撒謊?
他挖個坑,埋點土,能把你種出一把狗尾草來!
不過,她并未理會裴書期的咆哮,而是一轉身,款款的沖著裴國公行了個大禮:“父親,莫非你也信我與陳護衛的死有關?”
裴國公側了側身子,側向裴方氏一邊:“有司衙門的左大人同我說,劉管家說的是陳護衛的死,確實與國公府有牽連,但是是何牽連,他卻沒說,夫人,你看這事?”
他的聲音不大,話音卻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顯然,這話也是要讓桑離聽到的,好讓她得知自己這邊并未有什么關于她的確鑿證據。
果然,裴方氏一個甩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只信人證的話,如今,不負的話便是證據,想必你剛才也聽的很清楚,他說的是——是桑氏帶他過去的,他什么都不知道,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什么嗎?”
“是,不負是說了此話,可是……”
“而且,書期還有人證,說是親眼看到桑氏與陳護衛的死有關,書期,你的人證呢?”
“回祖母,人證就扣在門外。”裴書期說著,陰狠又得意的挖了桑離一眼,走到門外。
不多會,拎了一個乞丐的衣領走了進來,一腳將他踹翻。
“知道怎么回話吧?”
“是,知道,小的知道,”乞丐慌忙點頭,頭都不敢抬,直勾勾的跪在地上:“小的是城門口討飯的,早些時候,看到國公府的二夫人領著小公子出了城,小的想著小公子是有錢,就想討點賞錢,便跟著去了,沒想到看到,看到了……”
“看到什么,說話!”裴書期在他后背上又狠狠踹了一腳:“之前是怎么告訴你的!”
“小的看到二夫人同,同一群人一起,一起殺了陳護衛他們,這些都是小的親眼所見,若是有,有半句虛言,就讓小的不得好死……”
桑離走過去,微微傾身:“你看到的人,是我嗎?”
乞丐倉皇的抬頭瞥了她一眼,又迅速看向裴書期,見后者點頭,立即也跟著點頭:“是,是,就是您,您,您就是二夫人……”
“我們之前見過?”
“……沒,沒有見過。”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誰?我昨天是第一次出門,就是這京城也是第一次見,你竟然認得我?”
“……呃,這,這個……”
眼見乞丐慌亂的不知如何回答,裴書期上來一腳將他徹底踹翻,惡狠狠的站到桑離面前。
“你也不看看你這張鬼臉,那么大的一個胎記,瞎子見了你都能認出你,一個乞丐認得你,有什么稀奇?”
桑離灼然迎上他的目光:“認得我這張臉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他膽子夠大,竟然敢跟在小公子身后討要賞錢……我還以為,他那個小瘟神的稱號,滿京城的乞丐無人不知呢!”
小瘟神是誰?
那是一言不合,一個不高興就挖掉人家小姑娘眼珠子的禍害!
這樣的一個瘟神,叫花子敢跟在他身后討要銀錢?
那不是討飯,那是討命!
桑離轉身,雋雅的提裙拜向裴國公:“父親,此事如何,想必我不說,您心中也有些決策了!”
眼尾一挑,她帶有幾分嘲諷:“裴書期,你為什么要找一個假證人來證明是我殺了人呢?我如今是國公府的二房正妻,若是我牽扯到殺人案子里,與你有什么好處嗎?還是說,你想趁此機會,將殺人這個鍋,栽贓到你弟弟身上,好讓他更臭名昭著,毀了國公府的聲譽?”
“你,你胡說什么?”裴書期沒想到桑離竟然話鋒一轉,扯到裴不負身上,猝不及防下,說話都有些磕巴了:“我,我哪有栽贓給不負的,的意思?”
“難道不是栽贓嗎?”桑離莞爾勾唇,眼底卻透著陰鷙的壞:“我還以為,你是嫉妒父親疼愛不負,想要除掉他,好獨吞家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