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二妞喊叫出口的時候,虎林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將后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甘公子,小點聲,主子就在那邊呢!”
甘二妞被壓進了黑暗,眼尾的余光也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是他?!”
長街上,“得得”的聲音漸行漸近。
桑離挑眸轉首看去,只見一頭小毛驢慢悠悠的走出黑暗,上面坐著一個人。
說實話,那個人的身高個頭比小毛驢高大威猛多了,所以這冷眼看去,一人一驢顯得很是別捏。
但更別扭的,是上面坐的那個人。
桑離就那樣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走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倒是上面的人很是優雅的跳了下來:“桑姑娘,巧啊!你也走這邊呢?”
“……巧!一天遇上兩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跟蹤我呢,”桑離上下打量著他的小毛驢,“這大半夜的,你,騎著驢子溜達什么?”
“這是我送給不負當禮物,恰好你來也在,順手帶回去送給他好了。”
“姓苗的,你……”桑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京城顯貴們送禮,不是應該送高大上的萌寵嗎?
哪有人送人家驢子的?
“叫我苗哥,”男人推了推面具,“我虛長你幾歲,叫我一聲哥,你也不吃虧!”
按理說,叫他一聲哥,也確實是夠格。
況且他還是裴不負的師父!
桑離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最終咬著下唇:“那,請問苗哥,你……為何要送一只驢子給不負?”
“因為你弄死了他的豆豆,雖然說后來也做了些事情,可是……豆豆終究還是回不來了,不是嗎?”
“……”這你都知道?
桑離斂眸不語。
“那孩子心性易暴,所以身邊最好有個能安撫他的獸寵,我看這驢子還算可以,就順手買來送給他了。”
“這就是我的問題,你是怎么想到送一只驢子的?”桑離不解:“京城那么多的獸寵出售,你隨便買一只小兔子小貓都可以,為什么就獨獨選定一只驢子呢?難道就不能換一匹馬嗎?”
“為什么要選馬?”男人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驢子的耳朵:“難道你不認為,這驢子長的比小馬駒好看嗎?”
“……尊重審美!你說好看就好看吧,”桑離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上前牽起驢子:“只是我覺得,既然是你送他的禮物,還是你親手交給他的好,所以……要不,我們還是一起去國公府吧!”
他是裴不負的師父,又相熟多年,肯定知道國公府的路。
只要他帶路,那便能再宵禁之前回去了!
“嗯,有道理,那,一起?”男人略一思忖后,答應了桑離的要求,還甚是紳士的抬手示意桑離先行:“姑娘,請。”
桑離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訕訕一笑:“還是一起走吧。”
男人不再說什么,背著手,悠哉哉的跟在桑離身后。
桑離牽著毛驢,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走,不多會,便來到了十字路口。
看著陌生的街道,她訕笑著看向身后的男人,奈何男人突然站住,面具下的眼睛里盡是笑意:“姑娘,請。”
“請……嗯,就是,這大晚上的,我也不熟悉路況,這個,走,走哪邊合適?”
“哦,這個啊?”男人站在十字路口,甚是認真的左右看了看,卻是搖頭:“我也不熟悉,要不,隨便選一邊?”
桑離:?
不是!
還能這樣?
她急了:“你,你不是不負的師父嗎?你還能不認識路?”
“我是他的師父不假,可是卻從未去過國公府,而且,我與他的事情,國公府的人也是不知道的,難道不負沒有同姑娘說嗎?”
“……”桑離瞬間啞巴了。
裴不負還真的說過。
他說跟著師父學藝是偷偷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因為師父一再警告他,別說國公府的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了,就是狗知道了,也會當即與他斷絕師徒關系,再不往來。
也就是桑離撞見了他們師徒在一起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可能讓她知曉。
“所以,桑姑娘,我們是往哪邊走?”男人指向左邊:“這邊?”
桑離:……你問我?
你看我是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