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你來做什么?”裴不負似乎不再習慣她的擁抱,掙開了:“我,我哪里就瘦了!”
“小公子,你可別犯傻了,難道你忘了跟著乳娘的時候,乳娘是如何待你的?而今你卻……”焦氏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見她如此模樣,裴不負的神色也難過起來:“乳娘,你別哭。”
孰知他不說還好,一說焦氏哭的更大聲了:“小公子,都是乳娘無能,不能照顧你,嗚嗚,害得你尿床都要挨罵,嗚嗚!”
她眼淚掉的稀里嘩啦,裴不負的眼圈也跟著紅了:“乳娘,不哭……”
“你如今是有嫡母了,也就用不著我這個乳娘了,小公子,乳娘沒用,乳娘對不起你……”
裴不負越是勸說,乳娘哭的越大聲,連累著裴不負都哭了起來。
桑離一直在冷眼看著這一幕。
直到兩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成一團,她才笑道:“我一直都想著,怎么好好的侯爺之子,卻沒有半點陽剛之氣,動不動就丟人的哭鼻子呢,原來是跟你學的……裴不負,還記得我剛才說了什么嗎?”
“嗯?”裴不負擦著眼淚,想了好一會,“你,你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嗚嗚嗚……”
“那你有沒有說,要知錯就改?”
“……說,說了。”裴不負說這話的時候,還在打著屈嗝,一抽一抽的。
“所以,今日你第一個要改掉的毛病,便是男兒有淚不輕彈!裴不負,你懂我的意思吧?”
“……”裴不負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又看了看一臉懵的乳娘,點點頭,將焦氏給推開了,低頭走到桑離身邊,用她的裙裾擦了擦眼淚鼻涕。
“我,阿離,我不哭,不哭了。”
乳娘焦氏此時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去抓他:“小公子,不怕,咱想哭就哭,不怕!二夫人,不是奴婢的說您,小公子還是個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是天性,怎么這還不讓孩子哭了呢?”
“焦氏,我是裴不負的嫡母,是侯爺的正室夫人,如何教育孩子是我的事,難道,你還想騎到我頭上,教我怎么教育孩子嗎?”
“二夫人,您是正室主母不錯,可到底是沒生養過的,又怎么懂得如何教孩子?”焦氏抓住裴不負的手臂,拽向自己:“要我說,夫人還是不要操心這些事了,還是讓奴婢教吧。”
“芙蕖!”桑離一個眼神,芙蕖立即沖過來,拽開焦氏就是一個大力推搡,將她給狠狠撞開了。
“焦氏,你也太放肆,當著二夫人的面都敢這么無禮!”
“芙蕖,你,你敢推我?”焦氏被撞開,丟了顏面,立即吵嚷著開始撒潑:“我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來的……”
“要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色,你以為二夫人愿同你多說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夫人同你解釋什么!”
“你……”
“你要是還不服,我現在便同你去公爺面前爭辯爭辯,看看到底是你的錯,還是夫人的不是!”“……”
提到了國公爺,焦氏的氣焰不自覺的就低了下來。
臨出門前,裴方氏一再交代,這件事要低調行事,不要驚動國公爺。
焦氏雖然不知道老夫人為何要這么說,但是國公爺對桑離的【忍讓】她可是看在眼里,知道此事如果真的捅到裴國公面前,自己也占不到什么好處,也就自覺的偃旗息鼓。
“行,芙蕖,你,有人撐腰,你如今也是硬氣起來了,行,你,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稟告老夫人的……”
焦氏看今日這情形,裴不負是不會同她走的,只能放下狠話后,灰溜溜的轉身離開。
芙蕖氣罵了一句,招呼小丫頭端來兩碗姜茶。
“焦氏這婆子……姜茶快涼了,夫人,小公子,你們快些喝了吧。”
“不負,你先喝,喝完了,我還有話同你說。”桑離看著焦氏的背影,神色幽沉。
她沒帶過孩子,但是大人是孩子模板這樣的基本概念還是知道的。
裴不負身邊,不管是乳娘焦氏還是俞姬裴方氏,都不是能正確教導裴不負三觀的人,可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并不是傳說中的那種【瘟神】小孩,那,他為什么沒有長歪,長成第二個裴書期呢?
勢必是有人在他的成長中,起到了正確的指引——這個人會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