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就到,”劉瑞媳婦猜到了裴方氏的心思,連忙道:“要是老夫人您不想見的話,我去外面攔著,就說您身子不爽利,今天不用請安了。”
“怕是不行,”裴方氏踩著衣服上的污漬,若有所思:“她不是鬧騰了一大早上嗎?估計鬧的滿國公府的人都知曉了,如果我此時不處理好此事,一旦傳出去,外面那些碎嘴皮子的人,還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呢!”
“老夫人,你的意思是說……皇后娘娘?”劉瑞媳婦是裴方氏的心腹,知道她所有的心思。
裴方氏放下杯盞,無奈長嘆:“俞姬用陳護衛殺人的事,已經被皇后娘娘知曉了,她又派人送來口信,說是眼下是非多,不要生事!你是知道的!”
“是,老夫人您同我說過,說是怕桑氏這事被有心人利用,最后會反噬到皇后娘娘身上。”
“就是這個,如今宮里也不太平,所以說,咱們眼下不能再讓桑氏的事情,掀出什么風波來!”
裴方氏思忖片刻,命人大開屋門,靜等桑離的到來。
不多時,桑離便押著劉家嫂子進了院子。
裴方氏坐在桌邊吃東西,聽到動靜抬了抬眼皮,等看到捆起來的劉家嫂子時,神色一震。
“呀!這,這是怎么了?桑氏,你這個……”
此時的劉家嫂子被堵住了嘴巴,見到裴方氏立即嗚嗚咽咽的要沖過來,但是被婆子們拽住了。
桑離莞爾:“母親,您是聽兒媳說,還是聽劉家嫂子同您說?”
“她一個下人,有什么可說的?母親自然是聽你的,”裴方氏放下碗,招呼劉瑞媳婦:“你再去盛一碗燕窩羹來,伺候二夫人用飯。”
一轉身,慈祥笑道:“桑氏,方才便聽劉瑞家的說,說你們院子里今早鬧出了好大的動靜,可是這個老婦惹出什么事端了?”
“…*@#%……”劉家嫂子一個勁的嗚咽著。
劉瑞媳婦卻是一眼瞪過去:“劉家的,你是越來越放肆了,老夫人面前,你都敢這般犯上,不要命了!”
這一呵斥,才算是鎮住了劉家嫂子,她勾勾著身子,眼神茫然又有些慌亂,卻是不敢再鬧騰了。
桑離在桌邊坐下,笑道:“母親耳聰目明,想必是聽到兒媳院子里的事端了,多余的我也不說,只說這劉家嫂子,她一早上便跑到我的院子里,對著我好一通辱罵,然后讓我去有司衙門求情,求他們放劉察出來……對了。”
她突然傾身,指尖輕碰裴方氏的手腕,意味深長的敲了敲,笑道:“母親,你可知這劉家嫂子說了什么搞笑的話嗎?”
“什么?”裴方氏意識到了事情不妙,橫著眼斜睨向劉家嫂子:“不管是什么,想必都是這婦人失心瘋的瘋言瘋語吧!”
“是吧?我也是同母親一樣的意思,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因為她說她是母親的人,今早上去我的院子里鬧騰,也都是母親您的意思呢!”
“……”裴方氏的眼睛狠狠抽了幾下。
蠢貨!
愚蠢的婦人!
這種事,她竟然敢直接說出來!
“我當時就說,這事不可能,兒媳是您兒子的正妻,是國公府的臉面,母親即便再厭惡我,也不可能讓一個家里的奴才去羞辱我……那不等于是在羞辱母親您,打母親您的臉面嗎!”桑離溫和而笑,腰背挺直了些,帶上一絲絲傲骨:“所以,兒媳當時就想著,這欺負兒媳不要緊,可打您的臉就不行了!””
“胡說八道!”裴方氏冷下臉一聲厲喝,猛地甩手甩了燕窩羹的瓷碗,叱喝道:“劉家的,我何時讓你去東耳院鬧騰的!”
劉家嫂子瞬間面如死灰!
桑離的唇角反勾出一抹笑痕,幸災樂禍道:“劉家嫂子,你可聽到了?本來嘛,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可如今你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要是再不拿出點態度來,那母親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她悠然起身,沖著裴方氏行了個大禮:“所以,兒媳想要以家法嚴懲于她,還請母親親自掌刑,以儆效尤,也算是給兒媳撐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