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離開梧桐書院后,在外面轉悠了大半天,買了一大堆東西,讓店家直接將東西送去國公府,她則轉了幾條街,來到鐵匠鋪子所在的街道。
開始的時候一切還很正常,但是到了后來,她便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更有幾個鐵匠師傅聚在一起,像是看猴一樣的當著她的面就開始蛐蛐。
“是她嗎?”
“好像是!”
“我覺得應該是,那么大的胎記呢!”
“我也記得有胎記!”
“莫非真的是她?”
“她來這里做什么?”
“……”
桑離聽了個莫名其妙,疑惑的指向自己:“你們是在說……我嗎?”
不問還好,一問所有的鐵匠師傅瞬間鳥獸散,都跑遠了。
“誒,等一下,師傅,你們別跑啊,我還有事要說呢,你,”桑離眼疾手快的抓住最近的那
個,不悅的推到一堆鐵架子上:“你跑什么呢?不做生意了?”
“不是,姑娘,我,我那是,我急,內急。”鐵匠師傅也就三十歲左右,被一個年輕姑娘堵著路,一時間也不敢亂動,緊張的渾身都僵硬了。
“先別急,先幫我打一個東西再說,”桑離說著,拿出一張圖紙:“能搞出這個來嗎?”
“……啊?”鐵匠師傅先是一愣,隨即像是受到了羞辱:“這就是一個鍋子嘛,我能做,當然能做。”
“這個鍋子看起來簡單,但是細節要求很高,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還有,這個東西是我自己親手來做,你幫我打下手便好!”
“什么?”鐵匠師傅一愣,隨即腦殼搖的像個撥浪鼓:“這可不行!”
“怎么,怕我偷學你的手藝?”
“這倒不是,我們這個是憑本事和力氣吃飯的,哪有手藝不手藝的說法,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打鐵這一行也是有規矩的,女人——不可打鐵!不,不吉利!”鐵匠師傅說到最后,還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桑離被整的越發莫名其妙了:“你躲什么?好像我會打你似的!”
“……”鐵匠師傅只是笑,不再多說什么。
桑離懶得和他計較,轉頭又去問了其他的人,但是所有的鐵匠師傅都要一樣,都說她的圖紙沒問題,能做,但是絕對不允許她親手去做,理由也都是一樣——女人打鐵,不吉利!
桑離窩了一肚子火,也不好說什么,氣鼓鼓的收了圖紙,徒步往家走。
但是沒走幾步,她突然想到了梟神的那個秘密小窩——那個地方偏僻的很,記得上次過去的時候,也沒什么人,再加上有幻境加持,那做什么都不會被人發現了。
想到這兒,她立即轉身回到鐵匠鋪子:“師傅,同你商量個事!”
“姑娘,我方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打東西可以,但是你不能親手打……”
“誰說我要讓你打東西了?我說的是別的事!”
“……”
…
梟神前腳剛踏入竹林,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像是哪里著火了。
他意識到不妙,連忙循著味道飛奔。
果然,一道黑煙在前方彌漫,濃煙里,火光若隱若現。
“怎么著火了?”
他來不及多想,左手在空中虛幻劃過,金光破出,瞬間從一側的小溪里卷起一股水柱,形成龍吸水之勢,從上到下一股腦的砸進黑煙。
“啊……”女人的尖叫隨之傳來:“誰啊!”
黑煙并沒有盡數散去,但也澆滅看來大半,只見一個灰頭土臉,滿臉都是泥巴的人狼狽的鉆出來。
“……桑……姑娘?”梟神這才看清對方泥巴下那若隱若現的胎記。
桑離扒拉去眼睛里的泥水:“梟神,你有病啊,拿水澆我?我又不是燒你家的房子,這是空地,空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