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便將書本丟到一邊,背著手去往前院。
這書印刷質量不好,紙質不佳,看得人頭暈眼花……
偏廳之內,上官庭芝坐在椅子上,茶水放在一旁沒喝,時不時打量著廳內裝飾,又想著入府之后所見,房家仆人謙遜有禮、言語恰當,府內花樹繁茂、仆人往來,廳內裝飾典雅、古色古香,不愧是“一門雙國公”,氣勢軒闊、門庭繁盛。
正自斟酌著見面之后言辭,便見到一身藏青色直裰的房俊負手而來,寬肩厚背在衣衫映襯之下居然顯得有些瘦削,背脊挺直、步履軒闊,頭發束起用白玉簪綰住并未戴冠,腰間佩戴一塊白玉,面容微黑清瘦,眉目俊朗、笑容恬淡。
何曾有半分“勇冠三軍、殺人如麻”之煞氣?
倒是更像一個錦衣玉食、溫潤敦厚的世家公子……
趕緊起身見禮、一揖及地:“晚輩上官庭芝,見過太尉。”
房俊走到主位入座,這才擺擺手,笑著道:“我與令尊昔年同僚,但年歲相差甚大,倒是咱們倆相差不多,不必這般拘禮謹慎,只以同輩論交即可。”
上官庭芝也覺得若是喊一聲“叔父”有些別扭,遂從善如流:“太尉功在社稷、德望厚重,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行了,無需客套,坐下喝口茶水,有什么事就請直言。”
房俊笑著讓上官庭芝入座,然后目光便時不時在對方臉上掠過,見其面白如玉、風神俊秀,且氣質溫潤,的確是少見的美男子,心中暗自點頭。
不愧是能生出上官婉兒的男人。
掐指算算,好像那位“稱量天下士”的一代才女尚未出生……
他心中自是略有感慨,卻不知上官庭芝已經心中惴惴、惶然無措。
房俊的目光在自己臉上不時掠過,令上官庭芝手足發緊、頗為不適,他自知相貌出眾、氣質不凡,素來為“斷袖分桃”者所仰慕,屢屢糾纏,不堪其擾,依仗家世才能每每“脫險”。
所幸從未聽聞房俊那那等猥褻之癖好,否則他此刻怕是要奪門而逃……
趕緊將來意仔細敘說。
好在他世家子弟、素質卓越,雖然心中惶然卻也能強自鎮定,說話條理分明,并未慌亂。
房俊喝著茶,眼簾低垂,默默聽著上官庭芝之言,未有開口。
上官庭芝將早已斟酌好的話語說完,末了,小心翼翼道:“家父讓在下提醒太尉,御史大夫或無證據,但未必不會挑起事端。一旦事情鬧大,朝野上下盡皆矚目,到時候太尉怕是有理也說不清。畢竟御史大夫固然是清貴至極、公正廉明之官職,但劉祥道其人卻未必那么純粹。”
這話說的隱晦,但房俊已經聽得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