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程、牛二人又讓廚子整治了兩個小菜,開了一壇子酒,在書房里對坐小酌。
方才刺史府上雖然喝了一頓,但郭廣敬明顯心情不佳,喝了幾杯便讓人上茶送客,就差拿著笤帚趕人了……
酒興未盡,自然要繼續小酌幾杯。
牛進達喝了口酒,苦笑著道:“大帥此舉怕是要將郭刺史得罪了,如此空手套白狼之做法,讓他如何向世家門閥開口?只要一開口,那便是得罪人,怕是世家門閥會以為他與大帥同謀,共同謀奪棉田。”
程咬金不以為然:“又不是拿刀子逼著他去做,不愿去他大可以不去。”
“他哪敢不去?”
這邊口口聲聲“安氏余孽”有可能出來搗亂破壞,怕是郭廣敬膽子都嚇破了,一旦真正出現此事,他這個涼州刺史不僅保不住,還得負罪回京、再請責罰,這輩子的仕途都留下污點,從三品的官階就是他此生再不可企及之巔峰。
硬著頭皮也得去與世家門閥商談。
只是如此做法未免不厚道,欺人太甚了……
程咬金執壺斟酒,語重心長:“不將他徹底逼到我們這一邊,待我回京之后僅靠你自己又如何與世家門閥那些老狐貍抗衡?官面上的事盡可以讓郭廣敬去做,你只管守好軍營,時不時的鼓搗出一些‘安氏余孽’的動靜即可。”
牛進達嚇了一跳,喝到口中的酒差點噴出來,瞪大眼睛道:“大帥還打算回京?”
不是說置辦一份產業使得兵卒將校無后顧之憂,可緩解思鄉之情嗎?
既然回京,何來思鄉之情?
郭廣敬為了安撫左武衛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與世家門閥洽談“割地事宜”,到時候“割地”談妥了,你這邊拍拍屁股回了京……還能不能當個人了?!
程咬金奇道:“你說什么胡話呢,我自然要回京!對于咱們來說,戍守邊疆的確大權在握,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可與此同時,咱們也遠離了中樞,影響不到中樞形勢就只能被動吃虧,棉田能發財,但總不能為了點錢財便舍本逐末吧?”
牛進達人都快麻了:“可你為何讓郭廣敬去與世家門閥談判?豈不是坑人!”
這事兒可太缺德了。
程咬金的眼神看傻子一樣:“你以為郭廣敬不知咱們的謀算?就算被坑,他也心甘情愿!我雖回京,可棉田在這、你也在這,我也必須對他不遺余地支持,有了咱們兩支軍隊支持,他才算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涼州刺史,不然你以為那些世家門閥會老老實實待著,而不是將他徹底架空?”
牛進達恍然大悟:“咱們逼著他,反倒是給了他一個借口?”
程咬金洋洋得意:“所以啊,他得大力氣給咱們要地,還得謝謝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