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何時從波斯海來到呂宋,自己居然懵然無知……
因為正秘密綢繆大事,出現這等意外,難免心中惴惴,唯恐對方對自己不利。
相互見禮,落座之后,張亮對楊胄道:“卻不知將軍何時抵達呂宋?哎呀呀,事先也不告知一聲,本官也好略備薄酒,以盡地主之誼。”
楊胄客氣道:“豈敢勞煩鄖國公?末將此番回京述職,船隊途徑呂宋略作休整,倒是末將未能第一時間前來拜會鄖國公,失禮之處,恕罪恕罪。”
兩人寒暄一番。
習君買略有不耐,直愣愣問道:“不知國公召見末將,有何吩咐?”
張亮面容一整,神情嚴肅:“本官麾下一親兵失蹤兩日,遍尋各處不見蹤跡,今日有人來報,說是被‘巫族’之人所虜獲,企圖敲詐勒索本官。”
回頭,沖著門外道:“將人帶進來!”
程公穎從外而入,手里提著一個人的脖頸。
楊胄與習君買對視一眼,后者起身,上前查看稍許,搖搖頭。
此人身材瘦小、皮膚黧黑、發絲蜷曲,典型的南洋人特征,身上鮮血淋漓、殘破不堪,顯然遭受過極為殘酷的刑罰,卻是熬不過已經死了。
程公穎將人丟在地上,又拿出一張紙,遞給習君買。
習君買接過,細看,上面歪歪扭扭的漢字,的確是一份勒索錢帛的書信,提及若唐人想要贖回兵卒,需繳納贖金一萬貫……
習君買不以為然,將書信遞給楊胄,自顧坐下喝茶。
楊胄掃了一眼,已經明白這么回事。
綁架?勒索?
死無對證,張亮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而且,張亮的意圖已經很是明了……
果然,張亮沉著臉問道:“那親兵追隨我多年,猶如子侄一般,我不能見死不救。此事,還是要擺脫兩位將軍,即刻發兵,拯救我大唐兵卒于危厄之中。”
楊胄嘆氣,道:“事情蹊蹺,死無對證,水師自有軍紀,焉能如此輕率發兵?鄖國公說說吧,到底意欲何為?”
你到底想干什么,敞開了說吧。
張亮也不藏著掖著:“既然水師不救,那本官親自去救!區區蠻族,居然抓捕大唐兵卒以作勒索,若不能予以雷霆打擊,勢必大大折損大唐天威!”
什么死人,什么書信,都不過是借口而已。
給水師一個臺階,讓水師有理由置身事外,僅此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