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每個月兩百塊錢,實際上是安欣瞞著她媽媽給你的,包括帶你看病的錢,本來她讓我不要告訴你的,因為她說他們兄妹倆對你沒有感情,沒有虧欠,只有一點點法律上的責任。”
“什么?這每個月兩百塊錢,不是我之前教書,教育局給我的補償嗎?”
“當然不是,你聽到過誰沒有退休可以拿到錢的?你是被開除的,而且也沒有教書到退休,你這種情況,沒有發錢給你的道理,這兩百塊錢,是你閨女安欣給你的,她不想讓你知道,所以才委托我這么說的,但是為了怕你以后去告他們兄妹倆沒有付撫養費,所以就讓我每個月給你送來,并且簽字確認。”
“這……”
知道真相的祁正陽心里五味雜陳。
他曾經想過要去告安欣和安然沒有盡到對他的撫養義務,他已經咨詢過律師了,就算是去告,最多也就是能夠得到幾百塊錢的撫養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去法院提交申請,得提供被告人的詳細資料,比如身份證和聯系電話,工作單位,家庭地址,這些信息他都沒有,所以他沒有去法院告。
安欣這個丫頭,她就是為了防止有一天他跟他們兄妹倆對簿公堂,所以提前給了他兩百塊錢的生活費,還讓三寶做證人,還讓三寶每個月讓他簽字按手印。
這樣,就算是他真的把這兩個孩子告到法院了,他們也沒什么任何的錯。
對于安欣兄妹倆,兩百塊錢,還不是他們一件衣服的錢,也不是他們一頓飯的錢,但是他們卻用兩百塊錢來打發他,堵他的嘴。
這就是說,像三寶說的那樣,他們對他這個父親,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冷冰冰的不得不的法律上的責任。
所以他們只每個月給他兩百塊錢,讓他不至于餓死而已。
他卻還喜滋滋的拿到這每個月兩百塊錢的施舍,茍延殘喘的活著。
當年,在饑荒的時候,蘇謹茹施舍他一袋米,讓他永遠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他永遠是被施舍的可憐的茍活于世的角色,后來在國營飯店,被那個男人當乞丐打發,現在又被自己的親閨女當乞丐一樣打發……
這兩個孩子,前世是孝順他的,就算是他有退休金,他們也舍得買許多東西給他,過年過節還給他紅包,每次給的紅包,也不少于兩千塊錢,現在每個月只給他兩百塊錢,還不讓他知道,生怕他知道了以后會去找他們,糾纏他們,打擾他們的生活。
他們現在對他這么絕情冷漠,就因為他和他們的親生母親離婚了,就因為他從小沒有管過他們。
他錯了,他以為孩子就算是不在身邊,就算是沒有管他們,但是血緣關系是割不斷的。
不在身邊,就沒有感情,只有不得不的冷冰冰的責任,這點責任,只值兩百塊錢。
聽說蘇謹茹現在在一個島上搞旅游,日進斗金,人家過的什么日子,自己過的什么日子?
他確實沒有必要再見兩個孩子一面,就像三寶說的,有什么意義呢?見面說什么呢?無話可說。
祁正陽認命了,他平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吃藥,只是緩解一點身體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