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錦黎費力抬起頭看向九希。
胸腔有種撕扯般的疼痛。
嘴里滿是血腥味兒,三輩子加起來都沒這樣痛過的淮錦黎十分想念麻醉藥。
“為,為什么”
淮錦黎想破腦子也沒想出來,九希為什么不是男人。
明明上輩子淮九希是個女兒身的。
到底為什么
九希淡定的從淮錦黎手上碾壓過去,聲音順著風飄到淮錦黎耳中。
“因為,我去了趟泰國。”
“什么”
“噗呲”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回答,淮錦黎氣血上涌,一口血噴涌而出。
這,這不可能
原來淮九希也和她一樣,被人穿了
可是,可是為什么能改變性別呢
淮錦黎還要說什么,卻被一大群丁字班的學子撞飛,余下的聲音淹沒在眾人的喧囂中。
“哈哈哈我就說希弟不可能是女子,就他那臭脾氣怎么可能嘛”
“都怪那心思歹毒的女子,小小年紀心腸怪狠她就是見不得希弟好”
淮錦黎聽的一清二楚,氣的半死,一口血再次噴出。
“他,他是妖怪借,借尸,”
“把她押下去蓄意謀害有功名在身的學子,按律處置”
縣令冷冷掃了眼淮錦黎,拂袖離去。
淮錦黎被衙門的人拖著下了書院,一路摩擦,地上都留下長長一條血跡。
淮錦黎慘叫哀嚎,抓她的捕快被吵的心煩,直接用刀扇在她臉上。
白嫩的小臉瞬間紅腫出血,與剛剛被打的那面形成呼應。
這慘狀看著確實挺慘,不過沒人同情她。
書院的學子都不是傻子。
既然證明了淮九希不是女子,那么淮錦黎的用心就極為險惡了。
要知道,于他們讀書人而言,前途無比重要。
而淮錦黎卻要毀人前途,斷人科舉,殺人全家,這何其歹毒
對這種人沒有好臉色。
淮錦黎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還沒施展自己的才華就要被發配荒野,她前兩輩子都是嬌養過來的,除了死的不好,但活著的時候倒是享受富貴過的。
淮錦黎冷靜下來,就瘋狂的想要給自己脫罪。
九希看到書院門口的人時,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
“希兒,”
九希淡淡點頭,也不叫淮錦之,看向淮錦之身后的張氏與受傷尚未痊愈的淮有河以及王氏,似笑非笑。
淮錦之視線觸及九希的眼神時,下意識的避開。
張氏與淮有河一看到九希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求九希放過淮錦黎。
“希兒啊,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你妹妹吧如今我們家就只有三個人了啊,你三叔和幾個弟弟死的好慘啊,他們還沒埋幾天呢,要是錦黎也死了,我們母子還怎么活啊”
張氏哭的傷心,眼淚鼻涕一起流,像是隨時要死掉的感覺。
淮有河腰腹上還纏著印出血跡的白布,臉色慘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九希。
“堂哥,錦黎知道錯了,她就是受到了打擊糊涂了,你不要和她一個孩子計較,求你放過她吧堂哥”
兩人又哭又跪,動靜不小,很快就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九希無視張氏母子的哀求,轉而看向淮錦之。
“父親,這是你的意思”
“我,希兒,你三叔剛走,錦黎還小,她一時糊涂聽人慫恿也是有可能的,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你去衙門求求情,”
九希閉眼。
“父親,你知道淮錦黎做了什么么”
“我,”
淮錦之苦笑。
他如何不知
事情發生的當天晚上,縣里就傳遍了。
他也恨淮錦黎不識大體目光短淺陷害九希。
但不管怎么說,錦黎是三弟的骨血,三弟又剛走沒多久,剩下孤兒寡母的,他這個當大哥的能袖手旁觀
他并不是要求九希放過錦黎。
只是希望九希能去衙門求情,有受害者的求情,錦黎的罪也能輕些,至少不用流放三千里。
但在九希譏諷的目光中,淮錦之到嘴的話就怎么都說不出。
他對得起死去的三弟,卻對不住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