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瞥了馬里亞一眼,他那無處安放的眼神是在緊張情況下說謊的典型表現。
再加上馬里亞所說的雇主身份與勞倫斯所知的伯爵不符,于是勞倫斯直接沉聲警告道
“馬里亞先生,給您一個善意的提醒,同樣的問題我會再問其他人,如果我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那就很有意思了。”
馬里亞緊張地吞了口唾沫,他也聽得出來勞倫斯這是知道他在說謊了。
“更何況”
勞倫斯看著渾身有些發抖的馬里亞,繼續說道
“如果其他人都給出了一樣的答案,而您,馬里亞先生,給了我個不一樣的回答,我就得重新考慮這次斗毆事件的領頭人到底是誰了。”
“我我”
馬里亞語無倫次地愣在原地,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是,波拿巴閣下,那位雇主的身份,我們都是接到命令的,實在是不能透露”
“好吧,看來馬里亞先生您很有契約精神。”
勞倫斯銳利的眼神掃過馬里亞的臉龐,緩緩說道
“我想我應該和其他人聊聊,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像您這么堅定,您可以回到地牢里待著了。”
聽到勞倫斯的話,馬里亞卻仍然愣在座位上,讓他回到那陰暗潮濕的地牢,簡直和死一樣難受,那兒根本不是他這樣受到過良好教育的紳士待的地方。
更何況,在馬里亞眼里,那扇囚禁自己的鐵門一旦關上,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打開的機會。
勞倫斯也察覺到了馬里亞的掙扎,沒有催促他離開,而是坐在位上等待他做出決定。
過了半晌之后,才聽見馬里亞忽然急促說道
“他他叫威廉皮特,也是查塔姆伯爵,是個政治家。波拿巴閣下,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了”
這短短的一句話仿佛抽空了馬里亞全身的力氣,說完之后便如虛脫一樣癱在了椅子上。
威廉皮特老威廉皮特
勞倫斯瞳孔微震,這個名字的出現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盡管放眼整個歷史來看,威廉皮特顯得并不出眾,但若是聚焦于十八世紀末的歐洲,那么,他的名字絕對稱得上如雷貫耳。
因為他是英格蘭王國的前任首相,并且是指揮英格蘭軍隊贏下七年戰爭的頭號功臣,就連普魯士的腓特烈大帝都曾評價他是
“英國經過長時間的絞痛,產生出來的真正的男子漢”
盡管內心思緒萬千,但是在馬里亞面前,勞倫斯還是裝作像聽到了一個農民的名字一樣不在乎,只是很滿意地點點頭,沒有繼續就威廉皮特的事追問下去。
勞倫斯心里很清楚,馬里亞被放回去后,肯定會被詢問和自己的對話內容,如果自己此刻追問下去,就脫離了審問斗毆事件的主題。
隨后,勞倫斯又毫不在乎地隨口問了幾個當時酒館里的事,馬里亞倒是對這些問題很是激動,一個勁地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好了好了,馬里亞先生,我相信您的無辜,您不會在地牢里待太久的。”
好一陣過后,勞倫斯不耐煩地揮手打斷馬里亞說道,并將他趕回了地牢里。
隨著馬里亞的離開,勞倫斯也終于可以放空頭腦,開始結合前世的記憶琢磨剛剛到手的信息
“威廉皮特現在是1770年,那么他應該已經不是英國首相了。”
在勞倫斯的記憶里,皮特在1768年就在政治上失勢,被迫從首相之位上辭職,并獲封了查塔姆伯爵的頭銜。
獲得貴族頭銜對英國政治家們來說并不是好事,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將無法在下議院活動,只能待在沒有多少權利的上議院中養老。
而皮特這次竟然甘愿離開倫敦這個政治中心,冒著巨大的政治風險來到偏遠的科西嘉,更是讓勞倫斯堅信,他必然是抱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目的而來。
作為英格蘭王國的前任首相,也難怪保利那日對他的到訪有如此高規格的接待。
而更令勞倫斯不解的是,這樣的人物竟然選擇隱藏身份,搭乘軍艦來到科西嘉。
這樣的組合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皮特到訪科西嘉不會是私人行為,而是代表著英格蘭與保利會談。
并且,會談的內容,恐怕是必須瞞過科西嘉人,甚至瞞過鄰國的秘密協定。
“現在不過是離真相進了一小步威廉皮特,他與保利究竟在密謀些什么。”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