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波拿巴總督明明對繪畫藝術很有興趣的樣子”
黎塞留公爵微笑著對勞倫斯說道,他仍是拄著手杖,但此時并沒有別人攙扶他,這一小片區域里也只有他與勞倫斯兩人而已。
勞倫斯轉過半個身子,隨手從路過的侍者那里拿起一杯葡萄酒,緩緩往嘴里送了一口酒水,揉揉嗓子說道
“我只是個從科西嘉來的俗人,對藝術可沒有什么天賦,就不勞煩您浪費口舌了。”
話音剛落,勞倫斯便將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盤上,準備抽身離開。
黎塞留公爵立刻出聲叫住勞倫斯,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
“其實我也對藝術沒什么興趣,所以我們不如聊點我們都擅長的。”
“比如”
勞倫斯說著,皺眉看了一眼黎塞留公爵的表情,他那澹澹的微笑讓人情不自禁地覺得他似乎真的是一個和藹的長者一樣。
“比如政治。”
黎塞留公爵將手杖往前探了兩步,很是艱難地撐著手杖朝著勞倫斯走進一些,隨后壓低聲音說道
“我們上次見面是在巴黎喜劇院,那時您說過會慎重考慮我的提議。我想這段時間也夠長了,您應該考慮好了吧”
勞倫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時半會兒沒有摸清黎塞留公爵的意圖。
黎塞留公爵不可能不知道勞倫斯已經完全倒向了舒瓦瑟爾公爵,更何況勞倫斯前幾天還直接在決斗中把黎塞留公爵的孫子打成了閹人。
不管怎么看,雙方都已經是水火不容,勢不兩立了,黎塞留公爵卻在此刻特意多此一舉地詢問勞倫斯考慮的結果,實在是讓人費解。
考慮到黎塞留公爵的反常行為,勞倫斯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開口試探道
“哦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您是要提起您孫子的事呢,在決斗之后我就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了,他最近還好嗎傷養的如何了”
黎塞留公爵笑容立馬僵住了,就連他那祥和的目光中都霎時多出來一抹不易察覺的兇狠。
不過黎塞留公爵的定力也是超于常人,聽到勞倫斯這樣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之后,也只是流露出一瞬間的異樣,隨后很快就恢復了和藹的表情,平靜地說道
“您是說法爾科內嗎,他還在養傷,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醫師所以并不清楚,您的關心我會傳達給他的。”
而當黎塞留公爵說話時,勞倫斯也在不斷地細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他那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秒的變臉也被勞倫斯清晰地所捕捉到。
“哼果然還是對自己的親孫子很是在意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對我用這樣示好的態度,但他明顯放不下對我的仇恨。”
在捕捉到黎塞留公爵瞬間的變臉之后,勞倫斯可以肯定地在心中下了結論。
而在表面上,勞倫斯還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捂著胸口嘆氣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法爾科內伯爵的傷勢真讓我擔心,我們本不必兵戎相見的。希望他能早日痊愈,再次投身到他所熱愛的領域中去。”
黎塞留公爵聽了頓時胡子都氣得抖了兩下,但卻還是壓下怒火,強撐著笑容說道
“我們還是把法爾科內的事放在一邊吧,他雖然是我的親孫子,但您畢竟是在一場公平的決斗中戰勝的他,我不會說什么的。倒是剛剛說的上次的提案,您考慮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