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公爵府邸里的傭人都知道,在伯爵大人居住的那棟小樓里,經常會傳出野獸一般的哭嚎與嘶喊,即使在半夜時分也是如此。
雖說這個孫子已經從繼承順位中徹底除名,但黎塞留公爵對法爾科內的現狀也是于心不忍,還是想要他重新振作起來。
“那個千刀萬剮的勞倫斯波拿巴他應該從現在就開始祈禱,等舒瓦瑟爾倒臺之后,我會讓他知道什么是殘忍。”
一想到自己那個可憐的孫子,黎塞留公爵也頓時咬牙切齒起來。
然而,府邸管家卻駐足在原地,有些為難地撓了撓下巴說道
“公爵大人,伯爵大人他不在府里,他剛剛出去了。”
“嗯出去了他不是幾周沒有踏出過府邸一步了嗎”黎塞留公爵愣了一下,皺眉問道。
“呃我剛在進來之前碰到了伯爵大人,他問起我為何這么匆忙,我就把剛才那個消息告訴了他”
府邸管家關鍵小心地說道
“伯爵大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在原地傻站了一會兒,隨后便請原諒我的措辭便像發瘋了一樣沖了出去。”
“沖出去了”
黎塞留公爵眉頭皺的更緊了,忍不住將手指掰弄的啪啪作響。
而在沉思良久之后,黎塞留公爵還是邊嘆氣邊搖頭,無奈地擺了擺手,卻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示意府邸管家先退下去。
從巴黎前往凡爾賽的大路上,勞倫斯的車隊正平穩而緩慢地行駛著。
車隊最前方是勞倫斯的座駕,車廂里也是老樣子的勞倫斯、格羅索與亞安三人;緊隨其后的是兩輛精密射手們搭乘的護衛馬車以及排成長龍的貨運馬車。
最后則又是兩輛護衛馬車保護在隊尾。
從巴黎往返于凡爾賽的這條大道幾乎不可能出什么危險,畢竟這里是多少達官貴人,包括舒瓦瑟爾公爵這樣的重臣往返于巴黎與凡爾賽的必經道路,可沒有什么山賊馬匪敢在這條路上胡作非為。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同時也是為了表明身份,勞倫斯還是將所有的精密射手全部帶上了。
“天也快黑了,日落之前是到不了凡爾賽了。”
勞倫斯坐在車廂里透過窗戶看了一眼血紅的夕陽,搖頭說道
“覲見路易國王的事也只能明天早上再說了。”
格羅索打了個哈欠,大大咧咧地將頭從窗戶探了出去,看了一眼后面滿載著銀幣的車隊,而后坐回位上說道
“這也沒辦法,后面那些裝滿箱子的馬車可跑不快,我們這一趟估計要多花一倍的時間。”
勞倫斯也很是理解地點點頭,那些滿載貨物的馬車本身速度就不快,為了防止側翻以及保持行進一致還要刻意控制速度,這讓整個隊伍的速度都比平時慢了不少。
“不過莫普大法官在得知了消息之后肯定也會趕往凡爾賽,這樣看來是不能搶在他前面了,倒也無妨。”
勞倫斯在馬車的陣陣顛簸中默默思考著,等待著抵達凡爾賽。
如血的落日還在散發著最后一絲光亮,車隊的馬車夫們已經順手將煤燈點亮掛在了車頭,同時昏暗的光線也使得隊伍行進的更慢了。
車隊仍在緩緩行駛著,坐在車廂內能聽見的也只是單調的轱轆碾過石板路的噪音,這讓車廂內的三人也都有些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