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爵士微微一怔,僵硬地將懷表地塞進外套內層,深呼吸一口氣,對賈斯汀老爺簡練地傳達了這個消息,但是卻有意隱去了關于對方人數的估計
“波拿巴的軍隊已經來了。”
賈斯汀老爺聽罷立即摩拳擦掌地提了提韁繩,言語之中反而有幾分興奮,大喊著招來侍奉在左右的仆役吩咐道
“好,這一天也終于到了,來人吶讓軍隊開始前進,就按訓練的那樣來告訴督軍和教官們,若是有士兵不聽指揮,千萬別吝嗇手中的鞭子,我要讓這片平原在以后成為用我名字命名的古戰場”
又是半個小時之后,天色已經完全明亮了起來,戰爭的雙方也最終在一片洼地迎來了兩軍的第一次接觸。
這些剛剛被從睡夢中叫醒、分發了武器彈藥的農奴征召兵們麻木地在長官的命令下前行著,他們中間不少人都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現實他們馬上就要和科西嘉的正規軍在戰場上面對面了。
尤其是對于那些被安排在整只軍隊最前列的方陣來說,方陣里士兵們的眼睛已經可以目視到前面不到三百碼處的國防軍士兵了,甚至也能看見對方肩上扛著的那一柄柄在陽光照射下顯得刺眼的火槍。
溫和的晨風吹拂在這些農奴士兵的臉上,但是在這種時候,哪怕是這如沐春風的舒適感在士兵們看來也更像是死神在用他那枯萎的手掌緩緩撫摩過自己的臉頰。
在這十幾天的訓練里,他們都見識到敵軍手中的火槍所展現出的巨大威力了。
在場的這一條條看似堅韌不拔的生命,在齊射的火槍面前脆弱的完全同一張紙一樣。
很快,只要對方扣動扳機,伴隨著直上云霄的青煙和轟鳴的槍聲,自己的鮮血也許就要完全無
意義地潑灑在這片不屬于自己的土地上了。
對于許多農奴士兵來說,他們還持槍站在這里的唯一原因,就只是害怕被督軍和教官們毆打折磨而已。
“趕緊讓這一切結束吧。”
這樣的想法已然成為了一眾士兵內心的真實寫照。
排列在軍隊最前方的是三個連的縱陣,按理說這些被選做尖兵的連隊士兵已經是訓練中表現最為出色的那一批了。
但是當他們真的站上了戰場,和那些真正在尸山血海中與熱那亞人、撒丁人拼殺出來的國防軍士兵面對面時,他們還是會下意識地感到大腦一片空白。
由于有著防守的優勢,這三個連的先鋒縱隊在外國教官的指揮下率先于國防軍先鋒到達了有利地形,并在這里排成一字長陣開始裝填彈藥,等待著敵軍靠近發起進攻。
“聽令裝填”在教官們的尖聲口令下,農奴士兵們還算熟練地卸下肩上的火槍,取下裝藥桿,開始將鉛彈和火藥塞進槍管里去。
半分多鐘后,三個連隊的士兵基本都完成了裝填,緊張兮兮地舉著滑膛槍對準了不遠處正在朝己方陣型靠近的國防軍士兵們。
騎在馬背上的外國教官們額頭上也密布著冷汗,他們高舉著軍刀,默默計算著敵軍和己方陣列的距離,等候著國防軍士兵們進入射程。
農奴們端著火槍的手有些發抖,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槍身稍顯沉重,但更主要的,還是因為他們看著同樣舉著火槍一步步朝著自己逼近的國防軍士兵時內心所激發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