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受著所有人注視期待的埃爾文大團長此刻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有三條路
第一是接受勞倫斯的說辭,向法蘭西俯首尋求保護,只是這樣的話,如果皇家海軍進攻的情報是勞倫斯一手捏造的假消息,那么騎士團可是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
第二則是拒絕相信勞倫斯的情報,一切照舊,但是這樣的風險也很明確,那就是萬一皇家海軍真的在十月初發動了進攻,單靠騎士團自身的實力是極難抵抗被驅逐的命運的。
第三條路則是最保險的,允許勞倫斯與他的軍隊暫時駐扎在馬耳他,反正十月馬上就要到了,如果皇家海軍真的在十月初發起了進攻,那么雙方完全可以合力擊潰英國人的首輪攻勢,隨后再考慮是否要向法國人尋求保護的事宜。
“然而”
一向沉穩厚重的大團長此時也有些舉棋不定了,他知道,自己在這時所下達的任何決策都將會永遠改變這個擁有七百多年歷史騎士團的永久命運。
雖說第三條路在所有的決策中是看上去的最優解,但埃爾文大團長同樣有他的擔憂
將幾千名外國士兵放進馬耳他內部無疑是極為危險的,一旦勞倫斯確實是別有用心地編造了假情報,那么騎士團一樣會遭遇滅頂之災。
如今,一切問題的根源都在于,勞倫斯所說的關于皇家海軍進攻的情報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叔父”
這時,坐在埃爾文大團長身邊的一個男人忽然發話了,他看上去不過三十歲,黑發黑瞳,鷹鼻小眼,長相和埃爾文大團長倒是有幾分相似。
他有些急切地拍了一下埃爾文大團長的胳膊,連忙說道
“或許按照波拿巴閣下說的做是對的,要是真的和英國人打起仗來,我們說不準都要死在這里,反正馬耳他也是個貧瘠小島,我們說不準能夠從某位國王那里請求到一塊新的駐地呢”
“弗朗切你這懦夫你腳下的土地是兩百年前的祖輩們用血肉澆筑起來的,你就想著將它拱手送人”長桌對側的那壯漢當即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那男人怒喝道。
埃爾文大團長也看向這男人,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
“弗朗切啊,耶路撒冷圣約翰騎士團自成立起,就沒有一天曾向某位國王低過頭,我們是直屬于上帝的仆人,萬萬不可輕易地拋棄這份高貴的獨立性,你將來若是接替了我的位置,也不可忘卻這句話。”
“但是,叔父”
被稱作弗朗切的男人還想爭辯些什么,卻被埃爾文大團長略帶慍意地直接打斷了
“夠了,弗朗切,我們不能輕易地決定騎士團的命運。還有,在修道會里,你應該稱我為大團長。”
弗朗切愣了一下,只得不甘地低下頭,小聲屈服道“是,大團長。”
而在一旁,勞倫斯則是面帶玩味之色地旁觀著幾人的爭論。
看起來,那位被稱作弗朗切的男人是目前眾人中唯一支持騎士團直接向法蘭西尋求保護的高層成員。
而且從他和埃爾文大團長的稱呼來看,他似乎還和大團長有親緣關系;這也很正常,從古至今,徇佑私情的事情都是不可能斷絕的,即使在修道院中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