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托大教長更是無言地沉默著,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墩上,把腦袋埋在了胸口,即使是剛剛在戰場上和英國人血戰都沒有讓這位猛士如此的失態。
勞倫斯也稍稍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到埃爾文會將弗朗切的衛士長職位繼任給自己。
不過稍微琢磨一番,勞倫斯也覺得埃爾文的做法還是十分合理的。
畢竟弗朗切是以一個落魄貴族的身份前來投奔埃爾文的,一旦埃爾文離開了騎士團,缺少了叔父的庇佑,弗朗切這個沒有能力、沒有資歷的紈绔子弟必然也不會為其他的高層所容。
倒不如就在此刻體面地將其撤職,也順便做了個順水人情,用衛士長的職位來感謝勞倫斯為馬耳他島付出的這一切。
而人群中的弗朗切也沒有流露出特別的情緒,他在得到那柄價值連城的十字架之后本就不想繼續待在馬耳他了,埃爾文將其撤職也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
見眾人都沉默著沒有發表意見,埃爾文也重重地點了兩下頭,步履蹣跚地走到正埋頭悲傷的喬托大教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喬托,騎士團的以后就交給你了。”
喬托大教長紅著眼,抬頭看著埃爾文“是,大團長。”
“叫我埃爾文就好。”埃爾文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喬托那壯實的肩膀,如同是臨行前的父親在撫摸他最疼愛的長子一般。
說罷,埃爾文對著人群中的弗朗切招手說道
“走吧,弗朗切,隨我去馬諾埃爾堡收拾行李,我也有些懷念弗洛倫薩的故鄉了。”
弗朗切連忙上前扶住埃爾文,叔侄兩人徑直朝著馬諾埃爾堡的方向走去,他們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漫天的雨幕里。
看著埃爾文的身影逐漸被雨幕所吞噬,在場的騎士們才終于接受了這個沉重的現實
埃爾文在馬耳他島四十年的統治已經徹底拉上了帷幕,波旁王室庇護騎士團的時代從這一時刻,就已經開始了。
1770年,11月1日的下午
法蘭西島,凡爾賽
整個法蘭西王國的心臟,凡爾賽宮內,此刻,國王正和他幾名親密的伙伴與臣子在后花園里舉行一場私人性質的小型茶會。
人工大運河的河畔邊,路易十五端著一只精巧的白瓷茶杯,興致勃勃地觀賞著運河里平靜駛過的貢多拉小艇。
秋日的溫和陽光投射在這片郁郁蔥蔥的花園內,整個花園上百公頃的面積都可以聞到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果香,令國王一行人都覺得神清氣爽。
“呼,真是一個美好的下午,愜意而溫馨,這樣的場合可真難得的,你說對吧,我的老朋友,黎塞留”
路易十五喝了口熱茶,滿足地呼了口氣,微笑著看向圓桌上的黎塞留公爵。
自從法爾科內伯爵攻擊科西嘉大使館的事件引得路易十五勃然大怒之后,黎塞留公爵便一直被國王軟禁在了凡爾賽宮,禁止他摻和進政治事務之中。
雖說路易十五對黎塞留公爵在政治上的發光發熱很是不滿,但是在私交上,他與這位公爵可是自幼一起成長的好友。
黎塞留公爵就是在凡爾賽宮出生的,先國王太陽王路易十四還是他的教父,他在幼年時就和路易十五在凡爾賽宮里打打鬧鬧,兩人的的私交可以說是關系匪淺了,黎塞留公爵自然也有資格出席這場茶話會。
圓形茶桌上的其他四人也都是凡爾賽宮的常客路易十五最寵愛的情婦,杜巴利夫人;路易王儲和瑪麗王儲妃;以及舒瓦瑟爾公爵的弟弟,雅克菲利普中將。
雅克菲利普中將由于年底就要前往洛林擔任總督,所以特地被路易十五邀請來參加這場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