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勞倫斯也不氣餒,說到底,這一番威脅施壓也只是對四人的試探而已,如果他們如此輕易地就屈服了,想必他們一開始在議會里就沒有膽子聚在一起反抗自己。
而正如勞倫斯方才說給夏迪婭的“凌冽的寒風會讓人裹緊衣裳,溫暖的太陽卻反而讓人主動敞開襯衣。”
想要以最小的代價換得四人的屈服,還是需要一些小小的手段。
看著米勒斯那故作出來的義正言辭,勞倫斯恢復了一絲笑意,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議員先生,如果你們真的能像說的這樣就好了罷了罷了,這次邀請你們來也不是要來指摘
你們的,還是談談正事吧。米勒斯議員,既然你說盧梭先生編纂的憲章存在問題,那么能否細說”
聽到勞倫斯這樣說,米勒斯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喜色,在他看來,這是波拿巴總督愿意做出讓步的標志。
“咳咳首先我得說,盧梭議長編纂的憲章確實是一部杰作,只有極少數的地方我認為有些不太合理,首先是關于公職人員著裝的問題”
米勒斯矜持地咳嗽了兩聲,而后連說了幾處根本無關緊要、細枝末節的條例,最后才試探著說道
“最后一點嘛是關于科西嘉王國未來議會設立的問題。憲章中給議員身份做出了諸多限制,我認為這就有些不合理,畢竟議員也是人嘛,議員也享有自由權和隱私權才對;另外,憲章中還要增加議席,這同樣不太合適,科西嘉的九人議會在幾十年來一直都運轉良好,更多的議席只會讓議院變得和菜市場一樣吵鬧無序,何必要做這樣的變化呢”
勞倫斯微笑傾聽著,而后扭頭看向站在自己左側的盧梭。
盧梭也是皺緊眉頭,方才幾次想插話打斷米勒斯的發言,此刻得到勞倫斯的允許后他連聲說道
“這位先生,給議員身份增加限制是十分必要的,這樣才能確保那些參選者是真的為了國家與人民參加選舉,而不是為了能夠每天穿著黑禮服坐在兩駕馬車里往來于各個餐廳和桌球室,至于您所說的議員也有自由權,我很早便在鄙作社會契約論中闡明了我的觀點,只有每個人都自愿放棄一部分的個人自由,我們才能得到完整的社會自由。”
說罷,不顧米勒斯緊蹙的眉間,盧梭頓了一下又緊接著道
“還有增加議席,這同樣是一件必要的章程。我們不能讓區區九個人就決定整個國家的命運,必須要引進更多的議席,將議會的巨大權力分散開來,讓更多的人參與到議會中來,我相信這是實現民主的必經之路。”
米勒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在盧梭這位聞名遐邇的學者面前,即使是能言善辯的他此時也只是嘴巴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夏迪婭見狀更是嘟起嘴,不滿地瞥了一眼米勒斯,在這位掌控著所有議員黑料的少女看來,這些所謂的議員也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虛偽的衣冠禽獸罷了。
她雙手抱胸,倚靠在角落里,忽然冷聲說道
“盧梭先生,和這些人根本沒必要廢話,他們說這么多還不是為了自己,是因為您的法律影響到他們的地位了這些人才跳出來。哼,西城區的孤兒流離失所、貧民食不果腹,倒是不見這些人站出來說過一句話。”
“你”米勒斯剛想出言反駁,卻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下文。
在這位被稱作“波拿巴總督袖子里的匕首”的陰影女士面前,米勒斯對這位少女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波拿巴總督本人。
“好了,夏迪婭,你也不能總是用惡意去揣測別人。”
看著米勒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勞倫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忽然若有所指地說道
“米勒斯先生說這些話可不是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名議員,畢竟憲章里的這些條款對他,還有這幾名議員先生可沒什么影響。”
米勒斯剛想感激波拿巴總督給自己解圍,卻又立馬愣在了原地,連聲問道
“等等總督閣下,您是什么意思這些條款怎么會對我沒有影響呢”
幾名議員也是一怔,即使新的議會組建后需要進行重新選舉,他們這些人也有信心憑借這些年積攢的名望和勢力再次當選,波拿巴總督怎么會說這些限制議員身份的條款和自己這些人無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