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繞成幾十匝的涂漆銀線圈,到用玻璃罩起來的碳化竹絲,路易王儲雖然都按照圖紙一一制作了出來,但他可不覺得這些小玩意兒能讓自己的朋友通過一場極為嚴格的學術答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就在觀眾們等候的略有些不耐煩時,勞倫斯緩緩推開了后方準備室的房門,迎著上千道期待的目光,自信地走上了會堂中心的發言臺。
緊隨在他身后的則是助手拉瓦錫院士,兩人皆是身著一套赤色的學士袍,這種色彩與樣式都極為鮮明的長袍素來是法蘭西學會成員的身份象征。
隨著兩人登上發言臺,整間會堂立即肅靜了下來,方才充斥在這里的輕松氣氛也瞬間被一種莊嚴肅穆的緊張感所取代,人們下意識地停止了和同伴們的交談,屏息凝神著等待這場答辯的開始。
大理石看
臺上,杜巴利夫人輕蔑地掃了一眼勞倫斯身上的長袍,暗自笑道
“還煞有其事的打扮了一番,哼,等一會兒我贏下這場賭局,我會讓你這野蠻人當場把這身袍服脫個精光,等著瞧吧。”
拉瓦錫院士站在勞倫斯身旁,很是緊張地做了個深呼吸,他也在這間會堂里做過好幾次講演了,不過像今天這樣當著幾乎整個巴黎上流社會的面,這還是毫無疑問地頭一次。
然而,盡管拉瓦錫的眉目之間透露著些許的緊張,他卻沒有絲毫的退卻之意,經過這幾周和波拿巴閣下的合作,他也終于明白了這位大人為什么會對這場賭局有如此的把握。
他將目光從那些雍容華貴的貴族和夫人們身上移開,把視線聚焦在最前排的那二十余名評定委員上,這里面不少人拉瓦錫都是相當熟悉的,皆是法蘭西學術界頂端的那一批人。
“哦老天”拉瓦錫忽然戳了一下勞倫斯,低聲驚呼道
“我看見達朗貝爾院士了,他似乎是今天的主審委員,這可有些不妙,他對待學術是出了名的嚴格。”
“達朗貝爾你是說讓勒朗達朗貝爾”
勞倫斯順著拉瓦錫的目光,略有好奇地看向第一排坐席中間的那位戴著銀色假發、不茍言笑的嚴肅男人,輕輕點了下頭。
在勞倫斯的記憶里,這位達朗貝爾院士在歷史上也完全足以被稱之為一位科學巨匠了,他是數學分析的開拓者與奠基人,同時對物理與天文學也有著極深的造詣。
與許多生前郁郁不得志的科學家不同,達朗貝爾在世時就已經于學術界取得了崇高的地位,即使是在科學院終身秘書之中,他也屬于是最德高望重的那一批人。
再結合上拉瓦錫所說的,他對待學術極為嚴格認真的態度,也難怪他被選中為了這場萬眾矚目的答辯的主審委員。
似乎是察覺到了勞倫斯的目光,達朗貝爾院士抬頭和勞倫斯短暫地對視了一眼,他那平靜清澈的眸子中幾乎不包含任何感情,就如同一位正義而無私的法官一樣。
“咳”
達朗貝爾院士移開視線,緩緩站起身,輕咳了兩聲清了下喉嚨,旋即毫不拖沓地沉聲說道
“波拿巴閣下,鑒于您在當選為法蘭西科學院正式院士之后遭到了彈劾舉報,科學院委員會特此舉辦這場學術答辯,以此來公開證明您是否具有當選院士的資質。如果您和您的助手拉瓦錫院士都準備完畢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勞倫斯點了下頭,表示可以直接開始。
“很好。”達朗貝爾院士沒有坐下,轉手拿起桌上那份勞倫斯提交給科學院的論文,翻看著說道
“委員會已經在幾天前接收到了您提交的學術作品并進行了初次審定嗯,您提交的論文名為論電與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