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劇場二樓忽然傳來一聲悠揚且洪亮的叫價聲,瞬間打破了這片寂靜。
人們震驚地看向二樓那座被深紅色帷幔罩住的包廂,正是那包廂外的一名侍從代替他的主人喊出了五萬利弗爾的高價
“五萬這把劍最多值五千吧”
“難道說那個人真是來做慈善的”
“關鍵他還接了艾吉永公爵的價,真是好大的膽子。”
“那里面到底是誰,敢把艾吉永公爵這么不放在眼里。”
“這該死的”
艾吉永公爵先是一愣,旋即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扶手上。
公爵心里很清楚,那把佩劍的價值也不過是幾千利弗爾,他是完全沒有想到那包廂的主人敢接自己的價,并且還喊出了五萬利弗爾這個稱得上是挑釁的高價。
“真是有種敢對我做出這種挑釁我真想看看你今晚準備怎么走出巴黎喜劇院。”
公爵一揮衣袖,咬緊牙關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同時發誓勢必要在今晚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見識一下黎塞留家族的權勢。
很快,隨著勞倫斯象征性地確認了兩遍無人加價之后,這第一件拍品的競拍也就宣告結束了。
緊隨其后被帶上舞臺的,是一條由金絲編織而成的女式手鏈,來自于一位伯爵的收藏,是一件有著上百年歷史的文物。
盡管場上的女士們都對這件華美的飾品傾心不已,但這次他們誰也沒敢率先出聲,都緘口不言地緊緊地盯著前排的艾吉永公爵。
果不其然,勞倫斯的介紹一結束,艾吉永公爵便立刻報出了和上次一樣的極低價格一百利弗爾。
而二樓包廂的主人也似乎是和艾吉永公爵對上了,依舊報出了五萬利弗爾這個明顯虛高的價格。
這一次,艾吉永公爵沒有再說什么,但他那紫青的臉色和攥緊的拳頭都說明這位公爵的怒氣還在不斷地疊升。
而對于應邀參加這場拍賣會的觀眾來說,這絕對是他們所參加過的最離奇的一場競拍活動。
每當一件新的競品被拿上舞臺,艾吉永公爵便會喊出一個極低的價格,而樓上的包廂里也會緊接著叫出一個極高的價格來直接拿下這件拍品。
他們這些賓客們在中間根本沒有插話加價的機會,或者說他們也根本沒有加價的膽量。
這樣的重復流程一直持續了將近二十遍才宣告結束。
而到這時,這場拍賣會也已經宣告尾聲,即將迎來它的壓軸大戲了。
“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要登場的最后一件珍品,想必大家都已經提前知道了。”
盡管在場的賓客們在這場拍賣會中毫無參與感,但勞倫斯還是熱情澎湃地介紹道
“一條鑲嵌有二十二顆鉆石的流蘇項鏈,據說光是收集其材料就花費了工匠們三年的時間,整條項鏈更是經過了七年的打磨加工才出現在杜巴利伯爵夫人的胸口前,我敢說,這條項鏈的光彩足以使其配得上任何一位公主皇女。”
隨著這件壓軸競品裝在一個水晶盒中被抬到舞臺上來,現場已經有些疲倦的賓客們這才重新打起精神來。
可以說,在場的一大半人都是奔著這條鉆石項鏈而來的,畢竟這樣的珍寶確實很少會流落到民間來,更別提出現在一場拍賣會上了。
對于這些精明逐利的商人們來說,如果能以一個合適的價格買下這條項鏈,哪怕是傾家蕩產,只要能找到一個愿意接手的買家,不論是奧地利的某位公主還是意大利的某位王后,這都可以讓他們大賺一筆。
在這件拍品面前,即使艾吉永公爵仍然出價,他們也不在乎了,當赤裸裸的利益擺在眼前,這些資產階級可是連斷頭臺都能視之為無物的。
至于此刻已經憤怒到麻木的艾吉永公爵,他的眼神也緊緊盯在那條鉆石項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