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警察部隊和城防軍同時放棄了對這場暴亂的鎮壓,整個巴黎城內已然沒有任何勢力能夠阻擋這群斗志昂揚的示威者聲勢浩大地朝向杜伊勒里宮聚集而去。
而與此同時,杜伊勒里宮的宮門前。
“呼呼累死我了”
杜巴利夫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這位高貴的夫人已經許久沒有像這樣撒開腳丫全速狂奔了。
她與那名皇家衛隊的士兵幾乎是一路從杜勒里碼頭跑到了宮門前,片刻也不敢停留,生怕被沿途兩側的市民懷疑身份。
而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此時此刻,重新站在杜伊勒里宮的門前,杜巴利夫人心中久違地升起了一抹十足的安心感。
盡管此時的杜巴利夫人看上去落魄骯臟的像個吉普賽女人,但她已然不復方才站在審判臺上的萬念俱灰,反而充滿了從容與淡定。
她一把扯下身上的斗篷,不再掩飾自己作為杜巴利伯爵夫人的身份,隨后由衷地對那名士兵感激道
“太感謝你了,先生,請一定要告訴我你的名字,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記的。”
那士兵愣了一下,似乎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還需要思考一番才能回答
“我呃,我叫尹默阿蘭布魯,夫人。”
杜巴利夫人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而后邀請道
“你就隨我一起去見國王陛下吧,正好讓陛下也知道這一路上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士兵很是為難地站在原地,猶豫片刻之后,忽然急中生智地說道
“這抱歉夫人,既然您已經安全抵達了王宮,我想我該立即去向上級通報西堤島的情況,他們可還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杜巴利夫人微微皺眉,但也沒有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多說什么,也就頜首允許這名士兵去執行這更為緊急的任務了。
兩人在王宮門前分別,那名士兵則是很快拐進了一條小巷之中,徹底失去了蹤影。
杜巴利夫人也很快就將這位怪異的士兵拋在了腦后,她現在腦海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立即見到國王陛下,向國王陛下把她今日的冤屈和恥辱全部傾訴出來。
在被衛兵確認了身份之后,杜巴利夫人直沖著主殿走去。
她一把推開緊閉的宮門,如往常一樣,以這座宮殿女主人的身份大聲呼喚道
“來人吶,侍奉我去更衣,然后帶我去見國王陛下”
然而,宮殿內沒有任何人回應她的呼喚,杜巴利夫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回音在空曠的大殿內來回激蕩。
杜巴利夫人也立馬察覺到了這怪異的景象,大殿內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口,任憑東邊的太陽將自己的影子拉成一條伸往宮殿深處的細線。
平常的杜伊勒里宮可根本不是這番冷寂的模樣,這里的每個角落都應該有隨時準備獻上殷勤的謙恭仆人才對。
“該死的,那群下人都去哪了,一群懶鬼”
杜巴利夫人咒罵著走進了大殿,但她仍是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而就在杜巴利夫人對此萬分疑惑不解之時,她聽見通向宮殿二層的螺旋階梯上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隨后傳來的,是一道略顯稚嫩但威嚴十足的呵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