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奧約瑟夫戴安,以奧地利駐法蘭西全權大使的名義提出嚴肅抗議,抗議貴國外交大臣凱撒加布里埃爾的叛國行徑”
尼奧親王的聲音并不大,只是剛剛好傳到每個人的耳邊而已。
但是每個聞聲之人的表情皆是滿臉錯愕,仿佛尼奧親王在說的不是法語,而是一種晦澀難懂的異國語言一樣。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奧地利大使竟然對舒瓦瑟爾公爵的堂弟,外交大臣凱撒加布里埃爾提出了彈劾他難道不是舒瓦瑟爾公爵的好友嗎
要知道,當今法蘭西與奧地利的盟友協定、包括王儲與王儲妃的聯姻,這些都是二人共同創造出的外交成就,而且兩人在合作協商過程中也幾乎沒有產生過什么爭執。
更何況舒瓦瑟爾家族本就是德意志出身,公爵的父親曾經是上任神羅皇帝、瑪麗亞特蕾莎的丈夫弗朗茨一世的顧問,包括雅克菲利普中將也曾在奧地利的宮廷里擔任近侍,所有人都認為尼奧親王應該是舒瓦瑟爾公爵最堅定的盟友之一。
這突如其來的背叛完全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凱撒加布里埃爾自己。
“什么”
加布里埃爾一時間還沒有理解發生了什么,仍然呆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任憑滿廳的大臣們將驚愕與困惑的目光傾斜在他身上。
他與尼奧親王雖然沒有什么親密的私交,但兩人之間一直維持著恰到好處的友誼,這也讓加布里埃爾頓時有了一種夢境般的恍惚感,全然不能接受這樣一位朋友毫無征兆的背叛。
“這到底是為什么是維也納美泉宮那邊傳來的指示嗎不,如果是那樣我不可能沒有收到消息”
加布里埃爾艱難地動用他大腦里還沒有宕機的那部分進行思考著,絞盡腦汁地思量尼奧親王到底是出于什么動機才會在這種時候站到阿波羅廳來。
他第一時間否定了這是奧地利方面下達的指示。
畢竟舒瓦瑟爾家族在奧地利宮廷中也有不少朋友和舊部,這樣一項重大的外交決策不可能事先完全保密,必然會走漏一些風聲才對,而他加布里埃爾卻完全沒有收到任何情報。
“也就是說這是尼奧親王自主決定的嗎,他到底在想什么是和誰有密謀嗎,該死的,到底是誰”
加布里埃爾咬牙切齒地盯著尼奧親王,方才因勞倫斯而起的怒火再度涌上心頭,將他整張臉都漲成了一片微紅色。
而在阿波羅廳的中央,尼奧親王泰然自若地站在紅絨走道上,沒有進行過多的解釋,也沒有理會兩側大臣們那難以置信的竊竊私語,只是靜靜地等候著奧爾良公爵開口。
法蘭西大臣們的疑惑尼奧親王自然也十分理解,但他同樣很清楚,舒瓦瑟爾公爵在路易十五時期是一個得力盟友,但是到新王登基之后,這位公爵就會無可避免地成為一個巨大威脅了。
他之所以同意和勞倫斯合作對抗舒瓦瑟爾公爵,除了幫助瑪麗安托瓦內特公主控制法蘭西宮廷這一長期目的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防止舒瓦瑟爾這個狂熱的戰爭販子將奧地利再次拖入一場大戰中。
舒瓦瑟爾公爵的好戰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他始終在進行軍事改革和擴軍備戰,并竭盡全力向路易十五鼓吹戰爭,希望能趁英國人消化海外殖民地恢復元氣之前,盡快在戰場上一雪七年戰爭的戰敗恥辱。
而對舒瓦瑟爾公爵這般積極求戰的行徑感到厭惡的,并不只有路易十五,奧地利的瑪麗亞特蕾莎與她的兒子、帝國的新任皇帝約瑟夫二世都對一場新的歐陸戰爭沒有任何興趣。
母子二人都想將精力聚焦于國內,奧地利已經在最近的兩場大戰中敗于普魯士之手了,他們并不想在不到十年的休戰期后再一次被法國人拖入戰爭泥潭,去面對腓特烈大帝和他的普魯士鐵軍。
特蕾莎女皇將今后與法蘭西之間的盟友關系視作是一段共同防御協定,她希望這段盟友關系是奧地利發展和喘息的保護傘,而不是將國家再度染上戰火的災禍源泉。
尼奧親王盡管沒有直接得到本土的指令,但特蕾莎女皇的旨意他還是揣摩的十分清楚。
而且他也十分認可勞倫斯波拿巴那個年輕人的判斷法奧同盟的維護靠的不是舒瓦瑟爾公爵,而是王儲與王儲妃的聯姻,這也就意味著處理掉舒瓦瑟爾公爵也不會損害兩國關系,也就讓尼奧親王可以放心大膽地進行行動。
“您您是要提交一份彈劾,針對我國外交大臣的”
奧爾良公爵雖然也有些發懵,但還是很快清醒過來,沉著穩重地主持著御前會議應有的流程
“您還提到了叛國行徑,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