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英國人是想趁著這次隨時可能爆發的那不勒斯內戰,通過支援扶持叛軍來干涉戰爭,將受到西班牙附庸控制的那不勒斯王室逐出南意大利,從而建立一個忠于不列顛的南意大利附庸國。
這樣一來,即使英國人在爭奪科西嘉和馬耳他這兩顆地中海樞紐上兩度失敗,只要他們控制了南意大利,英國人在地中海的勢力范圍無疑會得到極大的增強。
只不過,艾吉永公爵也很是疑惑,站在叛軍一側的不列顛是怎么鼓動對立側的王家海軍主動攻占馬耳他島的
“你們在那不勒斯王國的高層中也有內線”
貝圖拉男爵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知道對方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細。
他起身為艾吉永公爵端了一杯雪莉酒,恰到好處而滴水不漏地說道
“那不勒斯王國的決策層中確實有一位對西班牙不滿的親英派,不過更多的細節請恕我無法給您透露了南意大利的事情,很快就要成為我國內政了。”
艾吉永公爵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么,他與貝圖拉男爵的約定本來也是如此,南意大利歸英國人,法蘭西的權力歸黎塞留。
貝圖拉男爵也沒有理會艾吉永公爵的不滿,輕笑著走到窗邊,看向月色下那燈火通明、燦若星辰的凡爾賽宮,咧嘴笑道
“好了,舒瓦瑟爾公爵,下面該讓我看看您的對策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凡爾賽宮內。
鏡廳里的皇家晚宴依然在繼續,大多數賓客,尤其是夫人小姐以及藝術家們,他們也僅僅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所稍微影響了一點興致,待到喬托大教長被帶離鏡廳之后,這片金光燦燦的宴會走廊很快就又恢復了平常的紙醉金迷。
只有少部分對政治敏感的賓客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馬耳他騎士團名義上的大團長可就是當今的國王陛下,作為盟友西班牙屬國的那不勒斯王國怎么會主動攻占馬耳他島呢
不論如何,包括勞倫斯在內的,幾位內閣大臣已經是在鏡廳內完全待不下去了,他們立即隨著喬托大教長移步到鏡廳外的一所偏殿內,神情凝重地詢問那顆地中海之心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在喬托大教長這個親歷者的講述下,偏殿中的大臣們對于那不勒斯王國這駭人聽聞的舉動更是感到十足的難以置信
大概在十日之前,那不勒斯王家海軍的主力艦隊集結在了馬耳他島周圍。
喬托大教長起初對此并沒有特別在意,畢竟騎士團在進行海盜劫掠時經常會對臨近的那不勒斯商船下手,雙方之間的關系因此十分緊張,那不勒斯海軍也經常出動艦隊進行護航威懾,這樣的艦隊集結也并不奇怪。
再加上馬耳他騎士團如今已經取得了路易十五的庇護,喬托大教長便沒有將島上有限的人手用于戰備防御,只是如往常一樣指派了幾艘靈活的小型縱帆船偵察對方艦隊的舉動行蹤。
然而,當日夜晚,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溝通,這支艦隊突然對馬耳他島的瓦萊塔港進行了炮擊。
憑借炮火和夜色的掩護,再加上騎士團根本沒有料想到作為法蘭西盟友屬國的那不勒斯王國會對己方展開突襲,那不勒斯的陸戰隊士兵們輕松地占領了瓦萊塔港。
之后發生的事情幾乎就和一年之前的馬耳他之圍一模一樣那不勒斯海軍憑借艦隊實力的絕對優勢,持續對彈丸之地的馬耳他島展開火炮轟擊。
而這一次,騎士團既不像一年前那樣有勞倫斯帶來的援軍埋伏,也沒有當時那場暴風雨所帶來的天時地利。
在對方持續推進的線列步兵面前,騎士們精湛的劍術幾乎沒有任何用武之地,唯有在巷戰中進行散兵纏斗時,騎士們才有機會拔出腰間的長劍。
但盡管如此,那不勒斯軍隊的推進依然稱得上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