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底是什么用意?”
“您也知道,陛下的健康狀況不容樂觀,他如今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夠在生前加冕為科西嘉國王,眼下時間緊迫,所以不得不將您召回準備典禮,事實上,不止是閣下您,整個科西嘉王國的高層官員和內閣成員都將被召喚至凡爾賽參加典禮。”
借口,純粹的借口,勞倫斯不用一秒鐘就能明白過來,只不過路易十五還特地將科西嘉政府高層與內閣成員一并召回,這倒讓他多了分警覺:
“僅僅是為此?那戰爭怎么辦?”
“當前的戰果就已經足以讓盟友們滿意了,況且科西嘉軍至今的后勤開銷皆是由法蘭西王國提供,這對王國的財政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仍然是借口,即使法蘭西的財政危機確實嚴峻,但不會有人真的認為偌大一個法蘭西王國連一支一萬多人軍隊的后勤供應都負擔不起。
見從這名使臣身上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勞倫斯便起身握手送客道: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準備。”
王室使臣點點頭,又有些不放心地補充道:
“陛下希望您與樞密騎士團成員在接到命令的第二天就出發前往巴黎,您的政府成員此刻應該也接到了同樣的命令,你們可以先在馬賽匯合;至于您的軍隊,可以先駐扎在此地,等待法蘭西的軍隊前來換防之后再撤回科西嘉本土。”
說罷,這使臣就連忙小步快跑著離開了這劍拔弩張的議事大廳。
當王室使臣徹底離開之后,整個議事大廳內也立馬炸開了鍋。
科西嘉軍的軍官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正在他們雄心勃勃、銳意進取,打算親手帶來和平之時,竟然收到了如此荒唐的一條命令。
僅僅是為了一場加冕典禮?竟值得冒著讓之前的犧牲與鮮血全都白費的風險嗎!軍官們顯然是將那王室使臣的托辭當真了。
樞密騎士團成員們的面色亦是十分難看,他們許多人都出身貧寒,這還是他們生平頭一次直接收到國王陛下的詔令,可沒想到竟然是如此一條玩笑般的荒謬指令。
甚至哪怕是家族世代忠于王室的安德烈·達武,此刻也不禁咬緊了嘴唇。
作為達武家族的一員,父輩與祖上傳承的忠心使他不敢對國王陛下的命令發出哪怕一句一詞的怨言,可作為一名天資卓越的職業軍人,安德烈·達武清楚地知道,路易十五的命令無疑是愚蠢的。
“怎么會這樣,如果放任西西里叛軍反攻的話,豈不是...”
“該死,都到這種時候了,竟然要止步于此,明明馬上就能...!”
“就沒有什么辦法了嗎?”
“要不,我們直接前往那不勒斯覲見王室,請求他們向凡爾賽宮提出抗議,要求科西嘉軍繼續留在意大利參與作戰。”
“這個主意似乎可行...”
“不一定,正如方才那名使臣所說,我們的戰爭貢獻已經足以讓法蘭西宮廷有底氣拒絕那不勒斯王國的要求了。”
“那還有什么辦法?”
“或者說,鋌而走險?如果波拿巴閣下向凡爾賽方面表示詔令表述不清,要求更加明確的指令,這樣一來一回就能爭取到一個多月時間,然后直接趁機南下。”
“一個多月時間拿下整個西西里島?這不太現實吧。”
“怎么不可能,我們能用三十天時間逼迫整個撒丁王國投降,如何不能一個多月時間拿下西西里島,貝爾蒂埃主席,您說呢?”
身為參謀長的貝爾蒂埃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否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