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見過嶗山道士,不僅見過,而且很是打了一次交道。
所以,他們的打扮,他們的氣質,我很熟悉。
我按照嶗山道士的習慣,把外表改扮了一下。
我頭頂上沒有發髻,不過不要緊,我把外套脫下來,把頭包起來了,弄成了一種蒙面人的形象。
畢竟嶗山道士來這里,如果以真面目示人的話,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把臉蒙起來,情有可原,完全說得過去。
然后,我把二叔剩下的那張符咒拿過來了。
我問二叔:“沒有這張道符,你能堅持多久?”
二叔說:“頂多十五分鐘。”
我皺了皺眉:“時間有點不夠啊。”
假扮成嶗山道士,去和那邪物博弈。
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得表現得閑庭信步,勝券在握。
如果我老看著表,表現出十五分鐘內要離開的樣子,那我可就陷入被動了。
這時候,胡大爺干咳了一聲:“親二叔,你別著急。”
“我離開狐丘的時候,帶了一點丹藥。應該能幫你頂一頂。”
“這些丹藥都是胡老祖從嶗山偷回來的。里面陽氣不少,效果應該不錯。”
二叔眼睛一亮,然后臉色又一沉:“踏馬的你有這種好東西,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
胡大爺用爪子撓了撓頭:“那什么,這畢竟是從狐丘拿來的。”
“我尋思著,正邪不量力,你們可能看不上妖物的東西。”
二叔:“放屁!”
他也不等胡大爺主動拿出來,直接翻找胡大爺身上那件小衣服,把丹藥都掏出來了。
不得不說,胡大爺這家伙,雖然隨時給人一種豬八戒分行李的感覺。但是真的有事了,他還是不含糊的。
就比如現在,這丹藥他完全可以不拿出來。
但是他還是說了,雖然是摳摳索索說的,但是也很難得了。
我覺得,胡大爺的人品,勝過了很多玄界的人。
時間緊迫,我收回心思,開始對付那張嶗山道符。
我咬破手指,在符箓背面滴了一滴血。
很快,那符箓上面,就開始露出嶗山特有的氣息來。
我把符咒藏在身上。
這樣一來,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還是氣息,我都很像是嶗山道士了。
然后,我看了看二叔和胡大爺。
兩個人還在爭搶丹藥。
二叔像是吃糖豆一樣,一顆一顆的嚼丹藥,胡大爺在旁邊心疼的直掉淚。
我看二叔這幅生龍活虎的樣子,距離死翹翹還早著呢,于是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我沒有驚動他們,直接向單元樓走去。
然而,當我要越過桃木劍的時候,二叔忽然喊我:“大侄子。”
我回過頭來,問他:“怎么了?”
二叔那張不學無術,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來了認真的表情:“你別騙我,真的沒危險吧?”
我笑了笑:“放心。”
二叔又說:“你來城里找我。我就是你的監護人。”
“如果你出事了,我沒臉回去見你爸媽,除了自殺,沒有別的道,你明白嗎?”
我心中不由得一熱,點了點頭。
我知道二叔的意思。
他是讓我不要冒險,可以做,那就做,不可以做,不要勉強。
如果我需要豁出命去做這件事,那就干脆放棄。他不想用我的命,換他的命。哪怕是有這樣的風險也不行。
我沖二叔笑了笑:“放心吧,我有把握。”
然后,我走進了單元樓。
我的桃木劍,依然留在樓門口,鎮壓著陰氣。
我身上除了一個羅盤,幾個桃木釘之外,沒有任何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