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帶我去的小網吧很不正規,是在一間民房里面改造的。
電腦就放在木桌上,桌前放著塑料凳。
很多小孩就坐在塑料凳上玩電腦。
里面有抽煙的,有罵人的,嘈雜得很。
我交了錢,選了一個角落,然后對二叔說:“二叔,你坐,你來。”
二叔說:“大侄子,沒想到你現在這么孝順了啊。居然請我玩電腦。”
“就是孝順的有點不合時宜。”
“二叔我現在只有狗爪子,我想玩也玩不了啊。”
我哦了一聲:“這倒也是。”
于是我坐在電腦跟前,對二叔說:“那你指導指導我,之前你是在哪上傳視頻的?”
二叔說:“你要上傳視頻啊,這個好說,我給你個網址,你輸入一下。”
五分鐘后,二叔等的不耐煩了:“大侄子,你這二指禪也太慢了。狗爪子都比你快。”
“來來來,你給我讓開,還是我自己來吧。”
二叔把我拉開了,用爪子打開了一個網址。
然后他有熟練的剪輯了一下視頻,放到網上了。
這個視頻,就是晴猜指揮著保安隊長虐狗的視頻。
我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二叔起了一個勁爆的標題:小動保頭目、佛教大師、國際友人、晴猜虐狗。
然后他問我說:“大侄子,你有沒有二百塊錢?”
我問二叔:“要錢干什么?”
二叔說:“我買個推廣,上上熱搜。”
我驚奇的問:“這還能買嗎?”
二叔說:“工商社會,什么不能買?”
半小時后,我眼看著視頻就火了。
二叔笑嘻嘻的看著電腦:“大侄子,你這一招不錯啊,我敢肯定,晴猜得崩潰了。”
二叔坐在塑料凳上,我們站在后面,一遍遍的刷新視頻。
時不時有人看向我們這邊。
有個初中生模樣的人還專門走過來,看了看二叔,又看了看我們,吐了一口痰:“屮!真踏馬牛逼,專門花錢讓狗上網。”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晴猜在晚上已經火了。
這期間,二叔不斷地在下面回復帖子,偽裝成普通網友。
他回復的全都是煽風點火的信息,比如這女人該死。
這女人就是披著尼姑衣服的敗類,是佛教之恥。
偶爾他還要假裝不經意的透露一些信息,比如:這地方有點面熟啊,很像是酸菜廠。網友有去過的嗎?
經過二叔煽風點火,網友的熱情已經被調動起來了。
開始的時候,網友說要把晴猜抓起來判刑。
后來又說必須是死刑。
后來又說死刑不夠,必須要凌遲。
再后來,有人說要滅九族。
我都看傻眼了,對二叔說:“這怎么就……怎么忽然就凌遲了?”
二叔說:“上網就這樣,你玩電腦多了就懂了。”
網上大部分人都是口嗨,但是也有不少行動派。
想要去酸菜廠,我們所在的村子,算是必經之路。
我們看見有騎摩托車的,有開車的,從城區,甚至隔壁市、隔壁省趕過來。
他們在村子里買點吃的,就浩浩蕩蕩的往酸菜廠趕。
村民都傻眼了,一邊做生意,一邊小聲問:“你們都是……買酸菜的?”
那些人全都義正詞嚴:“我們是去維護正義的。”
村民頓時就見怪不怪了:“哦,那酸菜廠的衛生確實不咋地,該整治一下了。”
熱心網友填飽肚子之后,就趕往酸菜廠了。
我們數了數,起碼得有幾百號人。
夜叉對我說:“姐夫,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不會有危險吧?”
我搖了搖頭:“放心。”
“這些人都是普通人,晴猜不可能動他們。”
“晴猜動了他們,就和她的信念不一致了。”
“吃齋念佛這么久,最后要向普通人開刀,就算她的心魔都受不了。”
“趁著天還沒黑,咱們去看看熱鬧?”
其他人都答應了。
我們盡量做了一點偽裝,免得一上來就被晴猜認出來。
這一路上熱鬧的很,時不時就有一輛車呼嘯而過。
甚至還有人停下車來,問我們要不要搭車。
夜叉感慨的說:“小動保,都是善良人啊。”
我們還沒有到酸菜廠,就看見路邊擺滿了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