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二叔說:“這地方是不是太正常了?”
二叔說:“是啊。難道白象王發錯地址了?”
我攔住一個上香的女人,問:“請問大娘,你在這里看見一個和尚了嗎?”
大娘說:“看見了啊。和尚廟里面,肯定有和尚啊。”
我連忙問:“在哪呢?”
大娘說:“在后院呢。”
小廟不大,大雄寶殿后面就是后院。
我們從一條窄窄的巷子繞過去。
但是我們沒有看見和尚,只看見一個留著小平頭的中年人正在修自行車。
他抬起頭來,擦了擦臉上的汗,頓時有一道黑油蹭在臉上了。
中年人問:“你們是……?”
我說:“我們想找和尚。”
中年人哦了一聲:“我就是。”
我:“……”
中年人指了指掛在旁邊樹枝上的僧衣:“修自行車,這衣服不方便。”
“其實除了念經和做法事的時候,我都不穿僧衣。”
“這衣服就跟禮服一樣,正常場合才穿。”
我看著他的背心褲衩:“你平時就穿這個?”
和尚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是啊。”
我:“……”
二叔說:“和尚,你不穿僧衣就算了,你怎么還不剃頭啊?”
和尚說:“剃頭貴啊。”
“村子里的師傅不知道有什么忌諱,不給我剃。”
“我只能坐車去外邊,外邊價格高,再加上車費。”
他搖了搖頭:“不劃算,實在是不劃算。”
“后來我自己買了個剃刀,可惜把頭刮破了。”
“后來我發現,用電推子可以給自己理發,但是會有發茬。我干脆就留了個小平頭。效果還挺好的。”
正說話間,有個大爺急匆匆走過來了。
和尚立刻站起來:“你二嬸不行了?”
大爺點了點頭:“看樣子不大好了。”
和尚用一塊黑色的抹布擦了擦頭,套上僧衣:“走走走。”
和尚對我們說:“你們等我一下啊。十來分鐘,我給他二嬸超度一下。”
快要出廟門的時候,我看見那大爺給了和尚五十塊錢。
二叔一臉羨慕的說:“十分鐘就能掙五十,這生意不錯啊。”
我有點無語的說:“二叔,你怎么什么人都羨慕啊。”
和尚去了十分鐘還沒回來,去了二十分鐘,依然沒回來。
二叔有點不耐煩了:“出家人也打誑語啊。”
我說:“可能那位二嬸還有救。”
這時候,胡大爺吸了吸鼻子,說:“這里味道不對啊。”
我嗯了一聲:“你在茅房旁邊聞,那味道肯定不對。”
胡大爺說:“不是,是血腥味。”
“按道理說,和尚廟都是吃素的,怎么會有血腥味?這里不對勁,這里有貓膩。”
然后,胡大爺拄著拐,探著頭,閉著眼睛,一臉陶醉的開始在院子里聞。
最后,他推開一扇門,驚喜的大叫著:“在這里了。”
我們進去,看見這是和尚的臥室。
臥室倒也還算整潔,至少我沒聞到什么血腥味。
胡大爺說:“看來,這眼睛有時候不如鼻子管用啊。”
他指著擺在桌子上的佛像說:“血腥味,就是這佛像發出來的。”
我湊過去聞了聞,頓時捂住鼻子向后退。
沒錯,這佛像上面有血腥味。
我們都湊過去,轉著圈的檢查佛像。
然后,我們發現佛像的后腦勺上,有一個小孔。
血腥味就是從小孔里冒出來的。
而小孔的周圍,還有淡淡的血跡。
不難想象,有人曾經用血,倒進這個中空的佛像里邊。
這個慈眉善目的佛像,其實肚子里面全都是鮮血?
這事……也太詭異了吧?
二叔幽幽的說:“這不會是白象王的血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