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翻閱案卷后,臉色越來越凝重。
這個案子跟前世的楊白勞與小白菜的案子類似。
這個趙舉人在當地頗有清譽,而且人品很好,與秦氏也是發乎情,止乎禮,并沒有越矩的行為。而秦氏的丈夫也不是死于砒霜,而是心臟病猝死的。若是死于砒霜,死者會七竅流血而死,死狀猙獰,可是根據案卷記載,死者死亡時是口吐白沫,這顯然不可能是死于砒霜。
這個案子疑點太多,分明是冤枉的,而趙家人想為趙舉人伸冤,結果官場上官官相護,將這個疑點重重的案子辦成了鐵案,判了趙舉人和秦氏凌遲之刑。
幾名受過趙舉人恩惠的江湖俠客看不下去了,劫了法場,將趙舉人營救了,而后趙舉人便落草為寇了。案卷到這里便結束了,后面便沒了。
葉誠問道:“這趙鶴鳴便是一字旗的海盜首領于登奎?”
“侯爺,我用飛鴿傳書與龍一魁核實過,他見過于登奎,他托人送來了一幅畫像,還在路上,而我暗中命人找認識趙舉人的畫像,如果這兩幅畫像相差不大的話,那應該基本斷定趙舉人應該是于登奎。”
李廣華向葉誠遞來了一張畫像。
畫像之中的男子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顴骨高突,輪廓分明,高額頭,塌鼻梁,厚嘴唇,一人便能從人群里認出來。
“龍一魁送來的畫像什么時候到?”葉誠問道。
“最快也要明晚,如果晚一點,可能要到后天了。”李廣華道。
“可是后天早上,王國安就約我去昆山島了。”葉誠微微皺眉。
這次去昆山島是不讓帶兵的。因為王國安說一字旗那邊也不會帶兵。如果葉誠堅持帶兵的話,那王國安很可能警覺了。
但是,葉誠又想讓這些人自己跳出來。
“可惜,如果畫像能夠明天到,那侯爺可以先發制人了。”
李廣華握著拳頭,心急如焚。
“沒關系,我還等著讓這些人跳出來呢。你在昆山島的外圍埋伏幾百騎兵,隨時接應我。另外再挑選二十個好手與我同行。你告訴他們,此行很危險,如果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強。”葉誠道。
“殿下,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們龍興軍的兄弟隨時回殿下去死!為了殿下的復國大業,我們這些兄弟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誰要是敢傷殿下,那就從我們的尸體上踏過去。”
李廣華跪在葉誠的面前,聲嘶力竭地說道。
葉誠聞言,心中百感交集。
說不感動是假的,這心里面肯定有感觸的。
第二天,龍一魁的畫像并沒有送過來。
第三天,一大早,王國安來到館舍請葉誠前往昆山島。
葉誠帶了二十名侍衛,欣然與王國安前往昆山島。
王國安道:“侯爺,于登奎派人送信來了,說他已經到昆山島了,讓我們現在過去。”
葉誠問道:“王巡撫,我聽別人說一字旗的首領于登奎這個名字只是一個化名,你可知道他的本名?”
王國安愣了會,然后連忙搖頭,笑著說:“侯爺,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這種刁民自甘墮落,拋家舍業,淪為海盜,人人皆可誅之。只是現在形勢所迫,方才容許他們歸順。侯爺,可向朝廷上折子說明這件事了。”
葉誠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至少我要跟于登奎談過才能下定論。”
“那倒也是,那我們走吧。”王國安哈哈一笑。
葉誠心中冷笑。
其實,來越江省之前,他就感覺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因為一字旗要歸順朝廷,那肯定是過來找他的。
他就是兩江總督兼江南水師衙門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