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開會,一些夫子也趁機擠兌她,明里暗里說她是憑關系才進鑒靈院的。
好不容易回趟家,跟自己娘親說貼心話的時候,她娘又是勸她早些嫁人,又是給她介紹東城的公子,西城的少爺,根本不想管言瑾在院里受的委屈。
言瑾多說兩句,她娘就不耐煩地罵她,“趁早別干了得了,哪有女孩子家整日在外面拋頭露面,跟男人搶飯碗的。”
在鑒靈院壓力大,回了家還得受這么大的氣,言瑾一怒之下,就回了幾句態度不太好的話。
言瑾骨子里雖然叛逆,但在平日里,跟母親也是極少極少生氣。這次正好撞上她娘心情不好,兩人吵了這輩子最兇的一架。
言慎行在院里唯唯諾諾,在家自然也不是一個硬得起腰板的主,整個言府,上上下下都是聽那位言夫人的。
言瑾這么一吵,結局自然是被轟了出來,實在沒地方去的她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無助,便一個人游蕩在了臨安城的街頭。
臨安城的天氣,跟七八歲的頑皮孩子差不多,變幻莫測不可捉摸。剛剛還是晴空萬里,轉眼間已是烏云密布大雨瓢潑。
言瑾躲著躲著就到了流花街,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抬頭準備走的時候,司南溪撐著傘就這么出現了。
本來心情已經平復得差不多了,突然看到了司南溪,言瑾就更想哭了。
司南溪望向被雨滴打得滴答作響的芭蕉葉,聽著這位言大小姐的碎碎念。不禁暗嘆著,怎么哪個年代都少不了父母催婚的這種戲碼?
望著走神了的司南溪,言瑾語氣一變,面帶著緋紅朝他嘿嘿一笑。
“司南溪,院里都傳你把莫道可給打水里去了,哎,你也不小了,什么時候能成熟一點......”
司南溪瞪大眼睛望著言瑾,一臉疑惑。
言瑾搖晃著酒杯,將身體湊了過來,蹭了蹭司南溪的肩膀。
“放心,我沒當眾拆穿你,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嘛,你看你手也斷了,也是被打的一身的傷,明明是你被揍慘了,卻要到處宣傳你把莫道可給打水里去了。你這人吶,還是太貪慕虛名了。”
司南溪苦笑道:“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言瑾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接著又把手中的酒給干完了,“這酒,這酒......還怪好喝的。你說它叫什么酒來著?葡......葡萄酒?”
司南溪一把撐住喝得上頭了的言瑾:“別喝了,你家在哪,我叫小琉璃送你回去。”
言瑾紅著臉將眉頭擰成一團。
“不走,我才不走!”
司南溪第一次見言瑾這么失態,朝她嗆道:“你娘說的又沒錯,你啊,找個人嫁了不是挺好?你脫了鑒靈院那身長衫,換回尋常女子常見的打扮,保準提親的人,能把你家門檻給踩爛。”
言瑾面無表情,倒上一杯酒,仰頭便干。
臨安城盛產葡萄,這里的人卻極少用它來釀酒。司南溪的釀酒技藝不錯,有時候小琉璃嘴饞的時候,他正好分一點給她解解饞。
這酒好入口,但喝多了也極容易上頭,所以司南溪每次都是嚴格控制小琉璃的飲酒量,不讓她喝多了。
言瑾今日心情很差,一壺酒很快就被她給喝沒了。
他伸過手,朝司南溪喊著再來一壇,再來一壇。
司南溪晃了晃手中的酒碗,笑道:“入過口的要不要?”
言瑾估計是徹底醉了,沒了意識,居然一把奪過司南溪手中的酒碗,憨笑著一口喝了下去。
在醉倒之前,言瑾說了句讓司南溪極為無語的話。
“司南溪,你要是女人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