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歧茂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司南溪一時間沒聽懂這笑聲背后的含義,愣神皺眉地盯著他。片刻后良歧茂指著屋脊上的司南溪說道:
“你羞我族人,辱我族門,今日我就算回去被囚禁!被流放!也要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站在陰暗角落的司南云恒與良歧戊二人,正目睹著這場雪夜下的追趕亂斗。
良歧戊皺眉看向一側,“云恒兄,你我二人真就看他們這么胡鬧下去?我族兄行事狂傲,我回去必定會稟告宗主,好生管教,只是你這弟弟,行事怎么也如此不顧后果?”
司南云恒抬頭笑道:“習慣便好。”
良歧戊無言以對……
司南云恒撥開擋在眼前的竹葉,輕描淡寫地開口,“你那族兄似乎真動殺心了。”
剛還在走神的良歧戊聽見司南云恒的話,抬頭朝前一望。
“糟了!”
房檐底下的良歧茂,重拾青木長弓,蓄力拉滿,先前還渾身透著一股嬌縱刁蠻之氣的良歧茂,在拉滿弓的那一剎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低聲道。
“我不管你是誰家門徒又是什么高管顯貴!現在隨我去良歧族寢殿認錯,我便放過你!不然,你可以試試我手上這青木弓的威力。”
司南溪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要他道歉可以,但用這種方式脅迫他卻不行。司南溪翻了個白眼,略帶戲弄地回道。
“依我所見,良歧家這所謂的天下第一箭術也不過如此,嚇唬人倒是挺有一套的。”
話音剛落,良歧茂閉上眼,將手中的弓拉緊再拉緊。良歧族能從上古時代一代一代傳承至今,家訓家規甚是嚴格,族人也是頗有風骨。
司南溪一句漫不經心的戲弄,卻不知,這已經觸及到了良歧茂心里的底線。
良歧茂將全身的靈力匯聚于弓弦之上,四尺有余的青木弓光芒驟起,弦上無箭,但就在松手的剎那,弓前凝起了三串細小且密集的青色珠子。
這三串靈力化作的青珠,由點成線,如同平地而起的青雷,咆哮著沖向司南溪。
立于屋脊龍頭之上的司南溪,面對快如奔雷的青箭,眉頭微皺,卻毫不膽怯。良歧一族的實力司南溪過往只是耳聞,未曾親眼見過。
傳聞良歧族里宗室及內門真傳弟子,人手一把特制勁弩,威力不是尋常工匠鋪所造弓弩能比的。
當年七洲五國混戰之時,良歧一族在守家衛國的幾場戰役上大放異彩,良歧弓手一戰成名。
如果說幾名幾十名高手在兩軍沖鋒中無法改變大局,但如果聚集數百名強弩弓手,漫天飛雨的壓力之下,哪怕是玄真階或是天人階的高手,恐怕都難以正面抵抗。
事已至此,司南溪干脆將計就計,他既想看看這良歧茂的修為到了何等境界,又想測試下自己身體以及修為恢復到了何種程度。